皇帝眼睛
瞪：“子晟是镇守边城，又不是去坐监，有事当然能回来！”他是老大，拥有切敕令
最终解释权。
越皇后推
他下：“少商，是宣太后说自己时日不多，走前想见见子晟。”
从长秋宫出来，少商口气奔回永安宫质问上司，宣太后不慌不忙回答：“没错，正是
向陛下请求让子晟回来。”
“这是为何啊！”少商哀叫。
“陛下难道没告诉你？时日无多，临走前想见见子晟啊
皇帝迟疑道：“神谙……是不是在怨恨朕。”
少商想想，柔声道：“陛下，人这生哪有点埋怨都没。妾跟娘娘这许多年，算是知道娘娘心事，说实话，娘娘心中埋怨人可多——她埋怨过宣太公为何那
早过世，留下她们孤儿寡母无人庇护；她埋怨过陛下为何与乾安老王爷是同宗，不然联姻哪会轮到她；她也埋怨自己，为何不能泼辣勇毅些，为何非要听话嫁人……陛下，在这许多人中，您是她埋怨最少。娘娘常说，她幼时见过饥馁兵乱，见过万里白骨，她知道陛下若只是为自己，无论如何也不肯别妻另娶，然而千千万万条性命所系，切都是没法子。”
皇帝被女孩说心头发酸，侧过头去：“你说好。”片刻后，他又转回笑道，“阿姮，你还记得少商刚进宫那会儿吧，连行礼都行不端正，说话做事毫无章法，就是个野丫头。没想到，如今已经长成大人。”
越皇后点点头，道：“少商，宣太后是否怨恨过？”
少商笑下：“皇后娘娘，宣娘娘心中埋怨过许多人，可是唯独没有怨过您；您，信吗？”
啊。”
少商嘟着嘴，道：“娘娘放心，早想好，若是真碰上，就好好打招呼，不怨不怼，客客气气。何况，还早呢！”等霍不疑回来时，说不定她都抱个怀个，见面时事过境迁相顾怅然，撑死算是皇甫老儿和桑夫人翻版，还能怎样。
“你真能做到不怨不怼，客客气气？”宣太后坐直身体。
少商断然道：“自然！”
“也好。”宣太后又软软靠回去，“只是没想到你这快就定下……”
越皇后看女孩眼睛会儿，缓缓笑：“……信。”
皇老伯吊起心落下，松口气道：“好好，少商，这些年来，你将淮安王太后照顾无微不至，朕和皇后都看在眼里，下个月子晟回来，宣太后要在永安宫中设宴……”
少商两耳嗡声，后面都没听清，良久才道：“陛下，霍大人下个月要回来？”
皇帝惊异道：“你竟不知！朕虽未昭告众人，但宣太后是知道。”
“可，可是，妾记得还有……两年啊？”少商结巴。
少商道：“看娘娘说，生平最恨磨磨唧唧，既然想好，何必拖延犹豫。”
“是呀……”宣太后慢慢阖上眼睛。
宣太后衰弱是肉眼可见，侍医换过轮又轮，得出结论都差不多，不过是数着日子过罢，少商照实到长秋宫禀告这些，帝后沉默良久。
“……终究是到这天。”皇帝对前妻身体状况早有心理准备，但事到临头依然难以接受。
少商道：“陛下莫要悲伤，娘娘说过，虽不能与寿星比，但自己也算不得短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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