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臣受教。”太子难得气馁,“儿臣是看子晟太不容易,当年被驱逐至漠北荒原,又伤又病离开都城,程氏连看都没去看他眼。儿臣就想,这回定要给子晟找个嘘寒问暖百依百顺女子。唉,谁知道啊……”
崔祐看太子面露困顿之色,心中不忍:“殿下,是臣不是……”
太子抬起头看他。
崔祐道:“臣应该多啰嗦几句。”他顿顿,“以臣自己为例,凭良心说,说到嘘寒问暖百依百顺,臣去年纳那个妾侍胜过君华不知多少。可是啊,有些人就是贱骨头!记得有年酷暑,臣去霍家寻君华玩耍,她见臣满头大汗,稀里糊涂端碗凉水给臣,结果臣闹起肚子来,险些去半条命。”
说起白月光糊涂事,他微笑着连连摇头,“唉,可是午夜梦回,臣还是常常想起君华。若君华还在,臣哪怕再多喝几碗凉水也不怕。”
太子毫无办法,迁怒道:“崔侯,都是你不是,在信中屡屡提起骆氏与子晟,叫孤误会他们二人!”
“这可不能怪臣。”崔祐笑呵呵道,推脱滴油不沾。
“殿下在信中个劲询问边城中有没有能匹配子晟淑女。可是西北边地,民风彪悍,世情粗犷,论教养家世还有才学品性,骆氏确是其中翘楚啊,臣也没说错啊。况且骆氏自幼在宣太后身边,清楚子晟习性喜好,每每插手子晟衣食住行,无不妥帖,远胜那些初相识愣头愣脑女子——臣自然据实以告喽。”
太子气说不出话来,崔祐还要补刀:“最最要紧,殿下始终问是哪个女子对子晟最好,方方面面最匹配子晟,从未问过子晟心中做如何想啊。”
太子大怒:“崔侯你就不能提醒孤?!”
太子似懂非懂。
念及故去之人,皇帝低叹声:“子端,这世上有许多种样人,有像阿猿这样辈子心里只能放得下人,也有像虞侯那般妻妾成群左拥右抱。有像你二皇兄这样过尽千帆皆不是,也有像吴大将军那样丧妻续娶后,依旧和乐融融。你以为,子晟是哪种呢。”
太子烦躁,闷声道:“是子晟自己说,往事已矣,将来要重新来过。”
“钝儿!”皇帝笑叹,“有时候,人嘴里说话,未必是他心中所想。就说这几日朝堂上议度田事罢。子晟赞成,那是真,反正他人吃饱全家不饿,清查庄园田地人口于他又能如何。可虞越等勋贵之臣还有几位
“臣提醒啊,臣说,最好顺其自然,按着子晟意思来。可殿下说,子晟是长情之人,等他想明白不知要多少年,娶妻生子都耽误。”崔侯接招拆招。
“崔侯你…你好刁滑…孤,孤看错你!”太子气鼻子都快歪。
崔祐顽皮耸耸肩。
皇帝乐不可支,呵呵直笑:“子端,看见,这就是朝臣嘴!别以为你做储君,皇帝,就能言定夺所有事。你若虑事不周,朝臣们有是理由驳你。阿猿是自己人,你气骂两句就骂,将来遇上军国大事,因你独断专行而坏事,可没人给你背骂名。”
——别以为臣子不会坑皇帝,除真正贴心贴肺为你考虑心腹,其实整个朝廷处处都是坑。因为做皇帝,所以理所当然认为所有臣子都会心向自己,这是种狂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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