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商笑。
袁慎神情决断看着女孩,字字凝重:“说过,将来要位列三公,子孙后代也会位列三公,权臣倍出,袁氏昌盛绵延。希望当位居人臣之时,你能在身边。”
他认真看着女孩,“和霍不疑是不同人,但对你心意样宝贵。”
少商低
少商看着天边云霞,脸颊被映红彤彤,她轻轻道:“他什都不用说,因为知道,你说那些他都会做到。”
“……原来如此。”袁慎怅然。
“善见,不瞒着你,现在看见霍不疑都有些怕。”少商道,“他和你不同,他是那样种人——会在烈阳下奋起挽弓,哪怕身死名灭;会在毫无希望中追逐太阳,哪怕力尽而亡;会日复日搬动石块……”
“后羿射日,夸父逐日,愚公移山;你可以说简单些,读过书。”袁慎忍不住语带轻嘲。
少商继续道:“人都说霍不疑少年老成,城府极深。但有时候,他比们所有人都纯然质朴。”——他爱与恨都强烈而永恒。
为何都不来,有话要和你说啊。”
“怕你见面就要退亲,所以打算躲两天。”袁慎没有看女孩,而是颗颗拾着台阶上小石子。
“那你今日怎又来呢。”
“因为发觉退不退亲,霍不疑都没有点忌惮。”
少商明白袁慎已经知道,怂下双肩,歉意道:“对不住,让你丢人;是不是有人笑话你啊。”
袁慎点点头:“不错。陛下那疼爱他,也并不全是因为霍家满门英烈,或是与霍翀将军结义之情,而是……曾听中越侯在酒后说过,陛下每每看着霍不疑,脸上神情就像回到年少时光。那时,天高水清,岁月安好,丰饶两县好儿郎们,不是悠然读书就是忙着稼穑,闲来饮酒笑闹场;那时,少年热血,天地纯粹,大家都简单明快。”
少商轻叹:“是呀。几十年过去,当年斩蛇屠狗,后来都为王为侯。护着陛下逃脱索命追兵明朗少年们,都已不是过去样子。大家都有权势,土地,严听号令私兵,呼百应乡望,只有霍不疑……”
袁慎笑下:“知道你意思。若让霍不疑放下如今所有权势,带你回到丰县霍氏老家,生儿育女,平静度日,相信他是愿意——这点陛下也知道,太子以后会知道。”
“可你是不愿意。”
“难道你愿意?”袁慎斜乜。
袁慎摊开掌心,数出十余颗灰白石子,淡淡道:“不怕别人笑话。当年谢绝陛下召入尚书台,因这事无人知晓,那些儒生们还以为不受陛下看重——当时被笑话更厉害。”
少商无力叹气:“说什来着,早说过霍不疑难惹,还是早些退亲好。”
袁慎捏紧石子,忽然转头:“霍不疑究竟对你说些什!他也说将来会对你敬爱有加,两人相互扶持,繁盛家族!他也说会将诸般家计都交给你,让你风光无限,无人敢欺侮你怠慢你!他也说……”
“他都没说。”少商打断道,“他从来不和说这些……”看着袁慎略显焦躁眼神,她有些说不下去,“他说,从来只有‘情意’二字。”
袁慎松开掌心,坚硬石子将他柔软洁白手掌磕出红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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