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不疑道:“你走路声音很好认。……请坐。”其实他能辨认很多人脚步。
袁慎提袍坐下。
春深意浓,霍不疑舒展靠在栏杆上,宽阔袍袖垂下如帘:“其实少商不用躲,今日是来看宣太后。”
袁慎道:“太后娘娘还在昏睡
究竟如何‘轻罚轻放’,众臣罕见犹豫——再对袁沛喊打喊杀显然不合适,可若就这样释放袁沛,毫发无伤,许多人又不解气。
纪遵发表完意见,提着朝服就回廷尉府,先将袁沛换至常室羁押,再把袁慎先放。
袁慎回家沐浴更衣,然后与梁州牧及幕僚商议足足日,众人无不希望能将此事罪责减至最轻,这样才不会影响袁梁两家之前打算。
之后梁州牧便去联络各方亲友故旧,请他们帮袁家求情,而尚在‘停职查看’袁慎却打算去找少商。梁州牧取笑道:“是不是旧情复燃不要紧,好歹先谢过程娘子帮忙,这几日淮安王很为你父亲说些话。”
袁慎绕过北宫守兵,直接从上东门进入永安宫,却发现翟媪绷着脸,小宫婢们捂嘴轻笑。他问怎,名小黄门忍笑道:“霍侯来,程娘子躲在庖厨不肯相见呢。”
公孙宪及其死士。
驿站中仆从与差役吓瑟瑟发抖,好在那群蒙面人虽然彪悍,但并未伤害驿站众人,反而告诉他们公孙氏已败亡,让他们赶紧叫上官去投诚。
两名证人清楚记得,蒙面人中领头那位武艺超群,起初只是骑在马上冷眼掠阵,谁知真打起来竟能徒掌开碑裂石——生生将他们驿站前贴告示用座石碑拍粉碎。在断公孙宪四肢后,那领头人曾高声说过‘为义兄赎罪,替两位同僚报仇’话,随后才取贼首级。
“大人若是不信,可问驿站中其余人等,小人绝不敢虚言。”两名人证道。
纪遵又询问数位曾在袁沛麾下任职过武将,他们纷纷表示袁沛确有开碑裂石掌力,于是纪遵将审案结果五十写下来,送到皇帝御案上。
袁慎心头动,翩翩展袖拱手:“也好,正有话与霍侯说。”
宽肩螂臂且蜂腰俊美青年独自坐在空无人廊下,面前放着尊隐隐闪着火光小药炉,青烟冉冉,药香悠悠,他手拿把女孩子用小巧便面,轻轻扇着炉火。
袁慎脱履上阶,缓缓走过去。
霍不疑向后微微侧头,尚未看见来人便叫出来:“袁侍中?”
袁慎绕到霍不疑面前:“你怎知是。”
舆论为之变。
人人俱想,袁沛虽然包庇自己义兄,但也不是味隐瞒搪塞,人家至少追杀掉元凶罪首,也算有担当。若让公孙宪逃入瘴气密布南中,届时重兵难至,你翁陈两家再想报仇,也是千难万难。
次日朝会中,哪怕如吴大将军这样坚持惩罚袁沛重臣,口气也不复以往凶粝愤怒;而之前就替袁沛说话朝臣,更觉得袁沛功大于过,不但无罪,还应受赏。
纪遵秉公直言:“袁沛糊涂,为替义兄遮掩罪责杀人灭口,此为有罪;然而他暗中追索诛杀公孙宪,既替翁陈两位大人报仇,又为朝廷去大患,此为有功。功过相抵,轻罚轻放皆无不可,请陛下圣裁。”
纪老头意见获得大多数人赞成,然而,这世上难就是‘皆无不可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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