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不疑伸手摘下朵小小花球,在强劲手掌中轻轻颠动:“……在边寨安定下来后,就着人查访少商近况。在想娶她人中,你是其中翘楚,不但真心爱慕她,也最有毅力才干,将来少商十有八|九会嫁给你。从那时起,开始暗中注意袁家。”
“去年征蜀之战时,察觉令尊举动有异,番寻根究底,才知道第五成糊涂闯下大祸。米已成炊,当时就让令尊认错也无济于事,于是费许多力气追踪到公孙宪行人,赶上前去将人都杀,并留下些活口做人证。”
袁慎觉得喉头堵塞,发声艰难:“你,你是为…为少商…?”
霍不疑抬起头,静静承认:“不错。曾说过,是最盼着你好人——这是真话,无论是之前,还是如今。之前,盼着少商嫁你后生无忧,你们父子若出事,她怎
“楼家隐秘曝之于众,兄弟阋墙,叔侄嫌恶,楼氏两房虽为至亲,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算计着对方——如此虚伪做作无情无义家族,以后朝廷举孝廉,或是谕旨征召,都不会再有楼家子弟名字。”
袁慎点头:“不错。除楼垚这支,至少数代之内,楼家难再涉入朝堂。”这才是对楼家毁灭性打击。
霍不疑用支竹箸轻轻支起药罐盖子,查看镬中汤药熬煮情形:“争是不争,不争是争。等过上几年,丰饶功臣渐渐老去,袁侍中锦绣前程就来——不过,你要是以为别有用心,不理睬劝告也行。”
袁慎气难平,忍不住道:“你抢夺未婚妻子,害家成全城谈资,难道还指望对你深信不疑。”
霍不疑放下竹箸,继续轻扇炉火:“不错。因为是这都城中最盼着你好‘外人’。”
子会将汝父子看做至诚君子,那些老江湖们也会放下戒备,待你日后复出,也会宽宏待你。”霍不疑道。
袁慎思索片刻,再道:“陛下将来真会再度任用袁氏子弟?”
“自然。陛下虽对功臣亲厚,但也不愿家独大,若有其他势力制衡,何乐不为——说不定,只有令尊需要闭门思过。”
“既然如此,也许陛下为制衡朝堂,会否们父子请辞。”
“令尊欺上瞒下,事后找补,若是群臣效仿,陛下该如何?罚,还是罚下好。罚过,你们袁氏以后就能轻身上阵。”
袁慎啼笑皆非,忽心头动,道:“是以,你替家父杀公孙宪?”
霍不疑淡淡看他眼。
袁慎继续道:“问过梁家舅父,他说那些人证来龙去脉,是某夜有人以飞箭射入他屋中,此后他才能循迹索证——是不是你所为?”
廊下时静谧,支花蕊繁碎紫藤花枝斜斜探入檐下,霍不疑身形高大,仰头可触。他望着头顶花藤,轻声道:“不错,是杀公孙宪行人。”
“你,你这是…为何…?”袁慎心情复杂。
袁慎沉吟不语。
“袁侍中还记得楼家吧。”霍不疑道。
袁慎酸溜溜道:“与少商定过亲人家,就算忘,霍侯也不能忘吧。”
霍不疑不理他轻嘲,面不改色道:“当年人人都说陛下宽厚,楼犇做出那等丧心病狂之事,竟只是流放罢职楼氏兄弟。却不知,还不如杀几颗人头好。”
“此话怎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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