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然那时候你是那样说,但总觉得那是违心话。要不然,年终岁末,谁还会到这样寒冷地方来呢?”
那个时候——已经过雪崩危险期,到处片嫩绿,是登山季节。
过不多久,饭桌上就将看不见新鲜通草果。
岛村无所事事,要唤回对自然和自己容易失去真挚感情,最好是爬山。于是他常常独自去爬山。他在县界区山里呆七天,那天晚上到温泉浴场,就让人去给他叫艺妓。但是女佣回话说:那天刚好庆祝新铁路落成,村里茧房和戏棚也都用作宴会场地,异常热闹,十二三个艺妓人手已经不够,怎可能叫来呢?不过,老师傅家姑娘即便去宴会上帮忙,顶多表演两三个节目就可以回来,也许她会应召前来吧。岛村再仔细地问问,女佣作这样简短说明:三弦琴、舞蹈师傅家里那位姑娘虽不是艺妓,可有时也应召参加些大型宴会什。这里没有年轻,中年倒很多,却不愿跳舞。这来,姑娘就更显得可贵。虽然她不常个人去客栈旅客房间,但也不能说是个无瑕良家闺秀。
岛村认为这话不可靠,根本没有把它放在心上。约莫过个钟头,女佣把女子领来,岛村不禁愣,正正坐姿。女子拉住站起来就要走女佣袖子,让她依旧坐下。
番,但岛村连瞧也没瞧她,直往前走。他觉察到她不仅没有责备自己意思,反而在心倾慕自己。这就使他越发觉得此时自己无论说什,都只会被认为是不真挚。他被她慑服,沉浸在美妙喜悦之中,直到楼梯口,他才突然把左拳伸到女子眼前,竖起食指说:“它最记得你呢。”
“是吗?”
女子把攥住他指头,没有松开,手牵手地登上楼去。在被炉①前,她把他手松开时,下子连脖子根都涨红。为掩饰这点,她慌慌张张地又抓住他手说:“你是说它还记得吗?”
①.日本取暖设备。在炭炉上放个木架,罩上棉被而成。
他从女子掌心里抽出右手,伸进被炉里,然后再伸出左拳说:“不是右手,是这个啊!”
女子给人印象洁净得出奇,甚至令人想到她脚趾弯里大概也是干净。岛村不禁怀疑起自己眼睛,是不是由于刚看过初夏群山缘故。
她衣著虽带几分艺妓打扮,可是衣服下摆并没有拖在地上,而且只穿件合身柔软单衣。唯有腰带很不相称,显得很昂贵。这副样子,看起来反而使人觉得有点可怜。
女佣趁他们俩谈起山里事,站起来就走。然而就连从这个村子也可以望见几座山名字,那女子也说不齐全。岛村提不起酒兴,女子却意外坦率地谈起自己也是生长在这个雪国,在东京酒馆当女侍时被人赎身出来,本打算将来做个日本舞蹈师傅用以维持生计,可是刚刚过年半,她恩主就与世长辞。也许从那人死后到今天这段
“嗯,知道。”
她装作若无其事样子,边抿着嘴笑起来,边掰开他拳头,把自己脸贴上去。
“你是说它还记得吗?”
“噢,真冷啊!头回摸到这冰凉头发。”
“东京还没下雪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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