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说傻话,给拿点盐来!”站在门口说。
“盐?干什用?”
“净身呗。要不,进不去。”
“讨厌,简直是神经病。”表妹抓把盐走来,煞有介事地向身上撒通,然后说:“行吧?”
表妹想把脱下那件汗湿和服,拿到向阳廊道上晾晒。她像是嗅到汗臭似,皱皱眉头给看,兴冲冲地跟开玩笑说:
血又流淌出来。扔下竹筷,好像还说两句什,就解开腰带,用带尖堵住鼻子,溜烟地登上山去,直到山巅。跟前天不同,这次血流不止。半条带子和手都沾满鲜血。血仍然滴滴答答地滴落在草叶上。静静地仰躺下来,往下可以看到山麓池子。在水面上跳跃朝晖,反射在遥远身上,使头晕目眩。从眼睛里感到自己身体衰弱。约莫过三十分钟,几次听见人们从远处齐声呼喊。腰带被血濡湿,尽管腰带是黑色,还是生怕别人看见血迹。于是折回火葬场。人们全都用目光责备。他们对说:骨灰出来,你捡吧。带着无法隐瞒凄楚心情,捡丁点骨灰。而后这条湿又干变得发硬腰带直系在身上。到第二次流鼻血时,谁都不知道就过去。这件事,后来也没有对别人讲过。迄今次也不曾向别人谈及,也不曾向别人打听过亲人们事。
在远离城市乡村长大。对于祖父葬礼,夸张点说,全村五十户人家也都为之哀伤痛哭。送殡行列从村中走过时,街头巷尾都挤满村里人。护送着灵柩从他们前面经过,妇女们哭出声来。不时听见她们说:真可怜啊,真可怜啊!只是感到羞涩,变得拘谨。走过个街头,那里妇女又抄近路,比先行绕到另个街头上,发出同样凄厉哭声。
幼年时代,得到周围人们同情。他们强要怜悯。心中半是老实接受他们好意,半是产生抵触情绪。
继祖父葬礼之后,姑奶奶葬礼、伯父葬礼、恩师葬礼,以及其他亲人葬礼,都使悲伤不已。在表兄举行婚礼可庆可贺日子里,亡父遗留下来礼服装饰过身躯,而在举行数不清葬礼日子里,却把送到墓地。终于成。
三
“真讨厌!哥哥衣服净是坟墓味。”
“多不吉利!你知道什是坟墓味吗?”
表妹还不住地笑。
“当然知道,像烧焦头发味呗!”
那年暑假,在距表姐家公里多邻村,第三次参加葬礼。记得是到表姐家里玩,住宿,刚要回家,表姐家人带笑地对说:
“说不定还要叫你再来趟呢。有位患肺病姑娘恐怕过不今年夏天。”
“名人不来,葬礼就举行不呢。”
用包袱皮包上和服外褂和裙裤,回到摄津表兄家里。表妹在庭院里兴高采烈地对说:
“殡仪馆先生,你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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