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下起雷阵雨吧。隔壁伞铺把晾在院子里排排雨伞收拢起来,折伞声音迅速地传过来。
道子半年前还带有女学生习气,如今确
漫不经心地下着棋。这些日子,为道子似睡非睡,近于遐想,异常兴奋。现在连日困顿登时涌上来,棋越下越糟。
这时,酒席已经备好。在这个农村里,就是席饭菜,也要在头天准备好。看到这些,作为不速之客,不觉又自责起来。
“最近岐阜有什可参观吗?”
“哦,公园你是知道吧。柳濑——柳濑菊编人偶展已经开始吧,小妞子?”
“有菊编人偶吗?真想看看啊。”朝仓不失时机地接口说。
联系遐想中苏醒过来,惊异地望望她。道子果然是副微笑样子。宛如从白白让头脑困乏遐思中摆脱出来,心情轻松多。这个姑娘究竟美不美,已无力判断。但是不知怎,乍看之下,道子脸上缺陷显得特别突出。她就是这张脸吗?还是个孩子嘛。她腰身细小,坐着把腿伸长,有些不太自然。同这个孩子结婚,合二为,是十分滑稽可笑。她比方才女学生小得多呢。真,她是个小孩子。
不会儿,养母出来,道子站起身走。盯着她背影。她那半幅腰带结子孤零零地显得很细小,很小气,整个身材很不匀称。腰部无力。她不像是个小姑娘,也不像是个女人,只是显得个子高大,很不稳当似。那双大赤脚同身材很不协调,在眼睛里个劲地扩大,压迫着。这是双被驱使去做墙泥脚。
养母左眼睑下方,长颗大黑痣。同她初次见面,她那副轮廓给种讨厌感觉。
过不多久,抱着意外心情,抬头仰望道子养父身影。脑海里旋即浮现出两个词:院政时代山法师⑧和秃头大汉。这大和尚身材魁梧,却非常耳背。
⑧指比叡山延历寺高僧。
“你所说柳濑在哪儿呢……道子知道吧?”
“怎会不知道呢……哎,知道啊。”
“那,中午领们块去看看吧……他连公园也没去看过呢。”
朝仓为特地到岐阜来。此刻他想领道子出去,大言不惭地撒个谎。
也许是脑子太困顿吧,些许食物入口,就有点想呕吐。幸而饭后养父母都离去,只有道子留下来。喝两杯酒,脸都通红,便在佛像面前肆无忌惮地躺下来。
这两个人和道子究竟在哪点上合得来呢?认为,对任何人都好意相待,是容易办到。期望有点落空,凝望着他们两人。把坐垫移到靠近梳妆台。端茶上来时,也不知该说什好。无缘无由地到这里,结果不是使道子背弃两人、伤害两人吗?朝仓好不容易才大声招呼和尚,他要同下围棋,这才把给解救。
“小妞子,把棋盘拿来……小妞子!”和尚呼喊道子。
“啊,真重,真重,真重。”
道子抱着好像是用未干木料制成棋盘,踉踉跄跄地走过来。
下棋时,道子同朝仓站在大雄宝殿后面窗户旁边。今年秋天阴雨连绵,今天少有灿烂阳光,洒落在庭园茶花树叶上,反映在他们身上,清晰地描画出他们两人姿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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