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,你很懦弱呀。有钱人家孩子搞社会运动是很懦弱。”
“什懦弱呀,勇敢呀,不认为这种话有多大价值。”
“父亲去世时候,你在什地方呢?”
“正去支援佃户,解决与地主纠纷。”
“这带工农,能
他穿过厨房那宽阔铺着地板房间,正要到浴室去,嫂嫂从他后面追上来。
“不是那边。自从父亲过世后,有些地方都重新改建。”
他尾随嫂嫂走去。
原来女佣房间现在已经改成化妆室。在面大镜台前,飘逸着嫂嫂身上香味儿。父亲健在时候,嫂嫂身上是没有这股气味。
他本想从那里打开浴室玻璃门。嫂嫂从旁说:
哥哥从办公桌面账本上抬起眼睛,回过头来,吃惊地应声:
“你在哪儿做什事呢。风尘仆仆。跟你嫂子说说,让她给你换身衣服,再来谈谈吧。”
“造纸公司账目吗?”
“唔。”
“损失多少?”
他望着废墟。这是造纸厂废墟。他站在父亲家门前,造纸厂就坐落在父亲家河对岸。
工厂失火,失去工作职工,让女工乘上小艇顺着那条河流开走。他微笑。
在七月阳光照耀下,火烧过后废墟上摞摞纸灰烬,显得疲惫不堪。焚烧过后尚未遭受雨淋,都是些崭新灰。
他脑海里描绘出幅纸火星降临父亲家引起火灾情景。他想象着:如果父亲还健在,看到火苗从自己工厂烧到自己家,不知会多惊慌。于是,他微笑。
去年父亲辞世。然而,他从远方回到阔别三年家里来,既不是为前来探视火灾过后情景,也不是为前来吊唁父亲之死。他心情仅是路过而已。
“请在这个地方把衣服脱吧。”
她简直想说出“别什都太任性”,他把身上穿衣服逐脱下来,几乎是扔到嫂嫂脚下。
哥哥坐在餐桌对面,边望着已换上新浴衣他,边说:
“这样,就不难看。们来谈谈遗产分配事吧。不过,希望你挂上副与自己财产相称面孔,否则就不好办。”
“你是不是说首先要停止搞社会运动呢?”
“准确数目还不清楚,不过们家拥有公司半以上股份啊。”
“纸着火,火势很猛吧。父亲要是健在,不知会多惊慌呢。”
“不过,比起近处来,千多米以外地方反而落下许多火灰。公司那伙人尽力做许多防备,这房子才不至于被烧掉。倒觉得,烧掉也好。因为烧掉,说不定反而有机会搬到海边别墅区去。早就想过,父亲过世,还要什工厂呢。”
“人嘛,总会在什地方有种宽大美德。尽管父亲是个十足守财奴,但也会有宽宏大量地方。虽然是妾房生孩子,却作为哥哥母亲孩子让上户籍。而且不知道真是父亲孩子,还是谁孩子。”
“好歹先去洗个澡,换身衣服再来。实在脏得没法说。”
“报上看到失火消息,原来还是们家前面工厂呀。”
他无所谓地边笑边说,径直迈进大门。
他没有理睬出来通报女佣,只顾把那顶旧鸭舌帽往正门边扔,然后快步往屋里走。
“喂。”
“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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