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东宝看着宋运萍,这才恍然大悟:“难怪脸色不好,早上醒来眼皮肿。还想你在娘家时候也养那多兔子,做惯,没想到……你最近电大课也荒吧?”
宋运萍被丈夫这问,委屈得眼泪禁不住流出来,慌得雷东宝手忙脚乱。可宋运萍还是死死按住雷东宝,不让他去找他妈,怕事情反而闹得更僵。雷东宝滚着环眼想来想去,发觉家里事比工地上更麻烦,家里两个人,他冲谁都不能个后脑勺,老婆这儿更是连大声都不敢。他想半天,才道:“你把这批种兔卖,顺便把所有兔子都卖。以后挣钱靠来,你看现在个月,砖厂工资四十,工程队基本上可以拿两百多,徐县长都没拿得多。说过娶你过门不让你吃苦,你还是读好电大,以后你给做会计管账,没时间养兔。”
“又不是资产阶级小姐,没那娇气,只是担心……”
“你弟弟说
牢牢盯着,否则要弱小总吃不上,要大兔子不老实压小兔,什问题都会有。她知道,她个人,即使二十四小时连轴转,从小兔子接二连三出生那天起,她都忙不过来。她想,别指望婆婆,还是另外找个人帮忙。但是她又有顾虑,这样做,会不会被人说成剥削工人?她累点倒是不怕,就怕好不容易才摘帽又被打成剥削阶级,她过怕那种随时会被批斗苦日子,更怕牵累到雷东宝。
为此她写信去问弟弟,雇个人帮忙可不可行。弟弟记忆如资料库:去年对于非农个体劳动者有个文件,其中明确规定不得剥削他人劳动。如果打个擦边球叫亲戚来帮忙倒是可以,事后把工资说成谢礼,别人也说不上什,但如果请不相干人来帮忙,估计麻烦。宋运萍不敢再往找人这路子上想。
眼看着兔子妊娠日子渐渐临近,宋运萍不得不与雷东宝单独商量,她挺不住。她拉住吃完饭往床上倒雷东宝,指着自己脸问他:“东宝,你看瘦没?”
雷东宝仔细打量,忙道:“好像没瘦,脸色不好。怎?人不舒服?”
宋运萍拂开雷东宝探到她额头手,叹息道:“不是不舒服,是累。现今天气稍微热点,得把兔毛全剪出来。这几天兔子怀孕,又吃得多,犯病多,很忙,但过几天更忙,小兔子得出生,这些小兔子都是小雷家大队搞副业命根子,最好只都别死,可肯定忙不过来,怎办?”
“很容易,谁想要兔种,谁来帮你三天忙,明天就传达下去,没人敢说不。你别累着自己,心疼。”
宋运萍没想到事情这容易解决,不由笑,她自己想,却走那多弯路。“好,只要有人帮清理兔舍,去地里割菜切菜,到粮站买麸皮,就行啦。小兔子生出来还是自己管,小兔子弱,怕感染,接触人太多会带菌。”
雷东宝奇道:“没多少事啊,妈也做得完。你不是最不喜欢别人来家进进出出吗?”
宋运萍低头,尽量不让自己激动:“你妈,现在吃饭都得去晒场请两次才来,第次都装没听见。”
雷东宝本来歪靠在床头腾地坐起来,宋运萍见忙按下他,轻道:“你干啥,她是你妈,把你养大够退休养老,别那凶。们别跟老人计较,还是想其他办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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