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乐毕,那黑马白缨将军,勒缰驻马,右手略抬,身后众将立时驻足,行止果决之极。
那人独自驰马上前,在高台十丈外驻鞍下马,解下佩剑,递与礼官,步步缓缓登上高台。
哥哥声音在身后响起,带着紧涩,“那是萧綦。”
那个人离们如此之远,远得看不清面目,仅仅遥遥望去,竟已让生出压迫窒息之感。
他在太子三步之外停步,微微低首,屈膝侧跪下去。
入城甬道正中条红毡铺路,两列御林军甲胄鲜明,侍立两侧,皇家明黄华盖,羽扇宝幡层层通向甬道尽头高台。
正午时分,礼乐齐鸣,金鼓三响过后,太子身褚黄朝服,在百官簇拥下登上高台。
远远地看过去,每个人面貌模糊不清,只能凭服色猜测,站在太子左侧,身朱红朝服人必然是爹爹。扯扯哥哥衣袖,学着娇糯语气,“公子爷,您什时候也蟒袍玉带,站在百官之首出出风头啊?”
哥哥瞪,“臭丫头,什时候学会説风凉话?”
转眸笑,正要揶揄他,突听声低沉肃远号角响起,城门缓缓开启。
生将南蛮逼退八百里,再无北犯之力。
是年,萧綦以不世功勋晋封豫章王,成为当朝皇族之外,唯异姓藩王。
永僖八年,豫章王大军在滇中休整半年之后,再度南下,有备而战,将南蛮击得溃不成军,仅用九个月时间,就将南疆二十七部族全部收降。
整整十年间,豫章王统率大军征战各地,力挽狂澜,匡扶社稷于危难,当之无愧为朝廷肱股,家国柱石。
此番大军凯旋回朝,朝野振奋,皇上原本决意亲自出城迎候,却因龙体抱病已久,只得命太子率领百官出迎,代天子犒赏三军。
太子展开黄绫,宣读犒封御诏。
远远听不清太子声音,却见那袭墨黑铁甲,雪色盔翎在正午阳光下,熠熠生辉,闪耀寒芒。
太子宣诏已毕
仿佛整个都城,都在刹那肃穆下来。
正午耀眼阳光陡然暗下去,空气中仿佛骤然有种寒意。
刹那间,以为眼前出现无边无际黑铁色潮水,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寒光。
面大大黑色衮金边帅旗跃然高擎,猎猎飘扬于风中,上面赫然个银勾铁划“萧”字。
黑盔铁甲铁骑,分作九列,严阵肃立,当先人重甲佩剑,盔上簇白缨,端坐在匹通身如墨披甲战马之上,身形笔挺如剑。他马当先,提缰前行,身后九列铁骑依序而行,步伐划,每下靴声都响彻朝阳门内外。
次次听父亲和哥哥説起前方战事,次次被那些惊心动魄战况震骇。
“豫章王”這三个字有如魔咒,总令联想到着杀伐、胜利和死亡。
当终于可以亲眼目睹這个传説中如魔似神人,终于可以亲眼看看,那传説中战无不胜军队——不知道为什,却莫名畏惧起来。
十万大军不能全部入城,豫章王只带三千铁骑,饶是這样,也足以让整个京城为之震撼。
成百上千百姓将入城大道两侧围挤个水泄不通,但凡可以看见城门楼阁,都早早被人挤满。哥哥却早在瑶光阁包下整层,那是承天门附近最高楼阁,让可以居高临下,清楚看见大军入城盛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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