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她笑笑,却在她清澈亮眼眸中照见自己笑容,比她苍白面色更加惨淡。
母亲声音隐隐嘶哑,哀伤欲绝,全无往日雍容,“什公主,什国事,只知道是个母亲!天下为人父母者,爱子女远胜爱己,难道你不是阿妩父亲,难道你就不会痛心?”
“不只是這
比她们多出,不过是个身份。
路恍惚,不觉已经到府。
跨进内庭,还未来得及回房,就听见母亲哭泣声隐隐传来。
扶着锦儿手,只觉得地面微晃,心中忽沉忽飘,望着眼前熟悉庭院,竟没有勇气迈步。
从前庭到内堂,短短段路,仿佛走那久,那艰难。
世人争睹是那个名动天下王氏之女,宠冠时名门千金。
是谁,是美是丑,是哭是笑,并没有人在意。
刹那之间,恍如梦醒,突然想纵声大笑,泪水却抢先涌上眼前。
喧哗声中,慢慢挑开垂帘。
围观人潮忽然静下去。
鸾车已经离开宫门,驶往回府路上,车驾微微摇晃,深繁重绣垂帘隔绝外面阳光。
端直坐于软榻,头颈挺直,手足僵冷,始终保持着這幅倔傲姿态,踏出东宫,穿过宫门,步上鸾车……直至此刻,终于只剩独自人,紧绷全身却仿佛再不受控制。有股强大而冰冷力量,贯穿,支撑着全副意志,不致松懈软弱。
可是,脑中片空白,神思昏沉,如同坠入茫茫迷雾之中,看不清四周,抓不住切。
离宫城已经很远,姑姑方才话,却还在耳边清晰萦绕。
她话,句句,字字,仿佛火炭,又如寒冰,令身子时冰凉,时火热。
哐啷声裂响,惊得与锦儿双双颤。
贡窑冰纹白玉盏被掷出门外,跌个粉碎,伴随着母亲悲泣,“你算什父亲,算什宰相!
“瑾如,你身为长公主,应当明白這是国事,并非们门家事。”父亲声音苍凉无力。
停步,立在门口,动不动。
身旁传来锦儿止不住颤抖,侧头看她,這小小女孩子被吓坏。
绚烂秋阳之下,静静侧眸,凝望眼前人群,展颜微笑。
寂静人丛中陡然发出更惊人呼声,铺天盖地喧哗几乎将湮没……
重重放下垂帘,闭目仰靠软榻,终于笑出泪水。
如果不姓王,如果没有出生在這个家族,此时此刻,也不会坐在高高鸾车之中,接受众人仰慕……或许,会像那个卖花少女样,挤在路边垫脚张望,又或许像某个侍女,跟在车驾后面,任由尘土沾衣。
谁会在意个卖花女绮颜玉貌,谁会相信个侍婢也可能惊才绝艳。
交握双手,指甲用力掐进自己掌心,连這尖锐痛,也惊不去心头惶乱。
前面隐约传来侍卫扬鞭开道声音,道边围观百姓纷纷走避,人声喧哗。
明知道仪仗森严,隔得再近也不可能看见半根手指,人们却依然争先恐后,冒着被长鞭抽打头脸风险,也要争睹上阳郡主风华,哪怕只看眼鸾车影子,闻到缕薰香味道,也令他们雀跃不已。
早已听惯這样喧哗,這刻,却突然觉得辛酸苦涩。
他们看并不是,而是上阳郡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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