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眼见此人紧随萧綦身后,顿时揪心若焚,恨不能立刻奔到他面前示警。然而相隔数十丈,即便能逃脱贺兰箴钳制,也近不他身前,切无济于事。
身侧贺兰箴冷笑声,手按在腰间,低声道,“若不想陪他同死,就不要妄动。”
冷冷回眸,语不发。
他压低声音,笑得阴刻,“好好瞧着,很快你便要做寡妇。”
霍然回头看向场中,萧綦已至校场中央,九员大将相随于后。
只见高台之上,萧綦振臂掀大氅,“燃起烽火,召告四境!”
随着烽火熊熊腾起,号角声再起,高亢直裂云霄。
校场众将士齐声发出山摇地动般呼喝。
高台之上,漆黑如墨神驹声长嘶,扬蹄立定。
寒光划过,萧綦拔出佩剑,直指天际。
数万兵将齐齐高举戟戈,发出惊天动地呼喊,令人心旌震荡,耳际嗡嗡作响。
鼓声隆隆动地,声声直撞人心。
传令台上四名兵士,各自面向东西南北四面而立,舞动猎猎令旗。
号角吹响,金鼓齐鸣,鼓声渐急。
队黑甲铁骑率先奔入校场,纵横驰骋,进退有序,随着将校手中红旗演练九宫阵型。
猎作响。
三声低沉威严鼓声响过,主帅升帐。
战鼓催动,号角齐鸣,万丈霞光跃然穿透云层,天际风云翻涌,气象雄浑。
帅旗招展处,两列铁骑亲卫簇拥着两骑并驾驰出,登临高台。
当先那人,依然是熟悉黑盔白羽,身披墨色绣金蟠龙战袍,按缰佩剑,身形挺拔傲岸,玄色大氅迎风翻卷。旁边人骑紫电骝,着褚黄蟒袍,高冠佩剑。
他身后传令官舞动黑色衮金龙令旗,分指两侧,号令队黑甲铁
呼吸骤然窒,心中随之翻沸。
演练已到最后,主帅与巡狩大臣将要亲自入场检视,率领众将士完成操演。
场下如潮水般齐齐向两侧退散,留出正中三丈宽条大道。
但见萧綦马当先,徐绶紧随在后,黑骏紫骝双双驰入场中。
那徐绶,便是与贺兰勾结巡狩钦差!
随即是重甲营,步骑营,神机营,攻车营……每营由名将校统带,排阵操演,训练精熟。
贺兰箴行乔装营外戍卫,潜伏于校场边缘,与贺兰箴背依身后林坡,居高临下可见全貌,离场中军阵甚近。时间,四周俱是沙尘飞扬,旗帜翻飞,杀声震天。
虽不是真正沙场厮杀,仍看得心魄俱震。這浩然军威,比之当日京城犒军,更是雄浑百倍,肃杀无伦,观者莫不为之震慑。
身侧贺兰箴默然扣紧剑柄,眉锋如刀,隐有凝重肃杀之气。
场中演练渐至如沸,四下沙尘滚滚,眼望去,只见旌旗招展,金铁光寒。
那个熟悉而陌生身影,就這样跃入眼中,眼前却骤然模糊,似有泪水涌上。
号角声呜咽高亢,众兵将齐声呐喊,声震四野。
九名重甲佩剑大将,率先驰马行到台前,按剑行礼,齐声高呼,“恭迎主帅升帐——”
萧綦俯视众将,微微抬手,校场上数万兵将立时肃然,鸦雀无声聆听。
他声音威严沉厚,句句远远传来,“抚远大将军徐绶代天巡狩,亲临宁朔,勤劳王事,抚定边陲。今日校场点兵,众将士依号令,操演阵容,扬军威,以飨天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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