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番是大意轻敌,此时想来,仍觉后怕……”萧綦声音透出自嘲笑意,“怀恩,你想不到罢,出生入死,身经血战无数,竟也有怕时候。”
“末将只知道,关心则乱。”
萧綦低低笑声。
“王爷,那贺兰余孽……”
“行,此事明日再议,你退下吧。”
方才梦里,血光剑影,风声呼啸……蓦然颤,想起口中满是腥热血肉;想起剑光纵横,刀锋掠鬓而过;想起纵身而下,身在虚空……想起那双坚定有力手臂。
那刻,身如断羽,即将堕向死亡之渊,却是那剑,横空斩断死亡触手,将从黄泉路上抢回,抢回那温暖坚实怀抱。
垂幔外隐约有人影晃动。
熟悉声音低低传来,“王妃可曾醒来?”
“回禀王爷,王妃伤势已有好转,神智还未清醒。”个老者声音回答道。
火,惨碧色火,笼罩天地,呼呼风声刮过耳边,忽然道剑光陡然掠起,天地间俱是血红片,大股大股鲜血如洪水般涌来,即将没顶……
极力挣扎,神智渐渐清明,却怎也睁不开眼。
仿佛置身惨碧色大火之中,全身痛楚无比,稍稍动,胸口便传来牵心扯肺剧痛。
混沌中几番醒来,又几番睡去。
梦中似乎有双深邃眼睛,映着灼灼火光,直抵人心;又似乎有双温暖手,不时抚在额头;朦胧中,是谁声音,低低同説话?
。
蓬猩红喷溅满脸。
贺兰箴惨呼凄厉不似人声,渐远渐杳,急速向桥底坠去。
那握住大手,猛发力,将凌空拽起。
拽之力,将与他双双掼倒。
“是。”
外头再也声息,良久沉寂。
隔着床幔望去,隐约见到个挺拔身影,淡淡映在外头屏风上,侧颜轮廓有如斧削刀刻。
那个侧影,凝立不动,似乎隔屏风,正凝望所在内
“已经三天……”萧綦声音忧切,“那掌,莫非伤及心脉?”
“王爷勿忧,那掌虽是伤在要害,但掌力未用足三成,不至损及心脉。只是王妃脉象微弱,伤病郁结已久,不能用药过急,否则反受其害。”
外面良久无声,只有浓郁药味弥散,勉力抬手,想掀开垂幔,却全然没有力气。
只听沉沉声叹息,“若是那掌,贺兰箴用全力,只怕她已不在……”
“王妃吉人天相,必能逢凶化吉。”這是谁声音,不是方才老者,也不是萧綦。
听不清他説什,只听到他声音,心里便渐渐安宁下去。
再次醒来时候,终于可以睁开眼。
床幔低垂,烛火摇曳,隐隐弥漫着股浓重药味。
深深吸口气,触摸到柔软温暖被衾,才相信不是在梦中。
那场噩梦是真过去,此刻安然躺在床榻上,真已经安全。
跌入个温暖有力怀抱。
腰间玉带完好,银丝彼端赫然连着只齐腕斩下断手,贺兰箴断手!
萧綦剑斩断贺兰箴扣住银丝手。
“好,没事……”个低沉温暖声音在耳边説,边小心翼翼除下腰间玉带。
怔怔抬头,想要看清楚他容颜,却只看到身上、手上,到处是血……天地间片猩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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