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迷噩梦里,时而见到那个白衣萧索身影,见到他满身浴血,坠向无底深渊。那高悬崖,又被斩断臂……想来此刻,他已是白骨堆
鼻端酸,睁眼看他,却见子澹面容渐渐模糊,隐约显出萧綦眉目。
在此刻,是谁抚着额头,又是谁在握紧手……
之后数日,总在药效下整日昏睡,内伤旧疾似乎日渐好转。
偶尔清醒片刻,会期待从侍女口中听到萧綦消息。
但是,他并没有来过,自那日离去就没有再来过。
低头喝药,背后感觉到他掌心温热,心里不知为何,软软,似塌下去个地方。
药味很辛涩,皱眉喝完,立即转头道,“蜜水。”
“什?”他愕然,亦呆住……往日在家,母亲知道怕苦,每次喝过药,总是立即递上雪莲蜂浆调制蜜水。低头,想起母亲,想起父亲和哥哥,泪水不由自主涌上。
泪水坠落,溅在他手背。
路凶险,命悬顷刻关头,都不曾落泪……而此时,在他面前,竟无端落泪。
,极小心地扶起,让靠在他胸前。
陌生而强烈男子气息将包围,隔衣襟,隐隐感觉到他体温
“這样舒服?”他扶住肩头,低头凝望,目光温和专注。
顿觉脸上发烫,慌忙低眸,不敢看他。场伤病竟将变得這样胆小,低头,忽觉暗恼,为什要怕他……时倔傲心起,蓦抬头,迎上他目光。
原来他是這样子……轮廓如斧削,浓眉飞扬,深目薄唇,不怒自威。
只有名姓宋将军,每日都奉命前来询问医侍,将情形回报萧綦。
侍女説王爷军务繁忙……默然以对,分不清心中晦涩滋味,究竟是不是失落。
或许原本就不该存有期许,或许什都没有改变,他仍是他,仍是。
清醒之后,最想知道两件事,是京中是否已经得到脱险消息,父母是否已安心;二是贺兰箴党是否伏诛。那日,贺兰箴断臂坠崖,惨烈景状历历如在眼前。当时在崖上,随他起跃下,满心都是与之俱忘恨与杀意。想来是恨他,那路上屈辱,均是拜他所赐。
至今颈上、臂上还留着他扼伤痕迹,受他那掌内伤也还未愈。
他沉默,放下药碗,伸手替拭泪。
手指触到脸颊,颤,随即低下头,任由他掌心粗砺皮肤抚过脸颊。
“没事。”他柔声道,“良药苦口,睡觉醒来伤势又会好很多。”
口中药味仍觉辛涩,心头却不那酸楚,渐觉温暖安稳。
“睡吧。”他将放回枕上,握住手,点点暖意从他掌心透来……有些恍惚,不知是药效发作,还是时错觉,眼前模糊见到小小子澹,如幼时样伏在榻边,踮起足尖,伸手来摸额头,趴在耳边细声説,“阿妩妹妹,快些好起来。”
“看够?”他看着,不掩揶揄,“看够就喝药吧。”
连耳后也发烫起来,只怕脸上已是红透,索性大大方方将他从头看到脚。
“如何?”他含笑看。
淡淡转头道,“并没有三头六臂。”
他朗声大笑,将药碗递到唇边,面看着喝,面轻拍后背,落手极轻,也笨拙之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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