驻足抬眸,却见前面廊下转出几名女子。
几人乍见到,惊呆在原地,只望发怔。
当先人慌忙跪下,口称“王妃”,众人這才急急跪地。
凝眸看去,当先两名女子竟是女眷打扮,人穿杏红窄袖衫,面容俏丽,身段窈窕,发间珠翠微颤;另人衣饰简素些,年貌略轻,眉目更见娟秀。
這身不同于寻常侍婢打扮,眼看去,便已明白。
玉秀听説起這些,满面都是神往之色。
路行来,所见庭院连廊大都简单朴拙,看似普通宅院,却又蔚然大气,倒有几分像是官衙。“這就是王爷府宅?”回头问玉秀。
玉秀茫然想想,迟疑点头,“王爷平日都在這里。”
点头,大致明,想来萧綦直以官衙为居所,并没有单独修建府宅。
听闻他出身寒族,性好俭素,看来果真如此。若换作哥哥,哪里受得這般简陋居处。
细看這女孩子,虽不及锦儿玉雪可人,却也眉目秀致,颇具灵气。
想起锦儿,刚刚才抑下酸楚又浮上心头……虽是主仆,却自小起长大,情分不同旁人。而今自顾不暇,身如飘絮,更不知她又飘泊到何处。
时间,心下窒闷。
默然走到窗前,却见庭中片明媚,阳光透过树荫,丝丝缕缕洒进屋内。
原来,竟已是暮春时节,连夏天都快到。
样深瞳长睫,分明却有哪里不同。
是哪里不同,却説不上来,只觉镜中那双漆黑眸子,如有水雾氤氲,再也不见清澈。
笑,镜中女子亦微笑,而這双眼里,却半点笑意也无。
“王妃,您看這身合适?”小丫头捧衣物进来,怯怯低头。
回眸看去,不觉莞尔,她倒挑袭天青广袖罗衣,素纱为帔,清雅约素,甚合意。
心头似被狠狠
时好奇,脱口问玉秀,“王爷平日在府中,都常做些什?”
“王爷大多时候都在外头,回到府里,也常忙到半夜呢。”玉秀侧首想想,“对,王爷常与宋将军下棋,还有时独个儿看书、练剑、喝酒……没别。”
玉秀説到萧綦,满脸敬畏,话也渐渐多起来。
低头抿唇而笑,只觉那人好生古板,终日过得這样乏味。
“府里连个歌姬都没有?”随口笑谑,语声未落,却听阵女子笑声传来。
“這屋里太闷,陪出去走走。”遣退众人,只留玉秀跟在身边。
步出门外,和风拂面,阳光暖暖洒在身上,眼前高柱飞檐,庭树深碧,顿觉豁然开朗。
“王妃……您添件外袍,外头凉呢。”玉秀急急赶上来,手中抱外袍,脸忧切。
回眸看她,心中感动,却只笑道,“這时节,哪还穿得外袍。”
往年是最喜欢夏天,京中暑热,每到五月春暮,宫中女眷都换上轻透飘逸纱衣,行止间袖袂翩翩,衣带当风,个个都恍若琼苑仙子。
“你叫什名字?”面梳妆更衣,面打量這小小女孩儿。
她始终垂眸,不敢看,“奴婢名唤玉秀。”
“多大?”淡淡问她,随手挑支玉簪将湿发松松绾起。
“十五。”她声音细如蚊蚋。
手上顿,凝眸细看她,心下阵怅然……才十五年纪,和当时般大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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