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查遍柳盈九族,找出柳家有房表亲,将庶出女儿嫁与湘东侯为妾。
朝中仅存支皇族余势,正是以湘东侯为首世家子弟,表面归附萧綦,实则私下聚议,对武人当权心怀不满。這脉余孽,在朝堂上阳奉阴违,不时与萧綦作对,暗讽武人乱政,鼓动世家子弟不忿之心,令萧綦早已存杀心。只是湘东侯为人阴刻谨慎,深藏不露,竟让萧綦遍布朝中耳目,也抓不到他丝把柄。
殊料区区出宫闱逆案,竟阴差阳错地引出湘东侯這线关联,将祸水从宫闱引向朝堂,矛头直指皇党余孽——恐怕湘东侯做梦也想不到,他世精明,费尽心机,却因区区个宫女,赔进身家性命。
罪证确凿之下,萧綦当即下令,将湘东侯满门下狱,七日后处斩于市。相关从犯十五人并处死,其余涉案人等依律流放贬谪。场谋刺风波,历时月余,终以杀戮平息。经此案,从宫廷到朝堂,如场雷霆,bao雨洗过,残枝枯叶冲刷得干干净净,旧党余孽被全部肃清。
夏日喧暑褪去,秋意渐渐袭来。
苍老干枯,却宁静恬和睡颜,不知该羡慕还是悲哀。
两个嬷嬷已经身着素衣,散发除钗,动不动地跪在殿前。她二人跟随姑姑多年,今日自知事败,已无侥幸之心,但求速死。
从徐姑姑手中接过白绫,抛在她们跟前,“你们侍奉太皇太后多年,其行可诛,其心可悯,特赐你二人全尸归葬。”
获罪赐死宫人只得草席卷尸,乱葬郊野,若能留得全尸,归葬故里,已经是莫大恩惠。两位嬷嬷对视眼,平静地直身,朝俯首,复又向内殿顿首三拜。
吴嬷嬷拾起白绫,回首对郑嬷嬷笑,眼角皱纹深深,从容舒展,“先去步。”
哥哥回京這天,恰逢雨后初晴,碧空如洗,天际流云遮淡淡远山,派高旷幽逸。
朝阳门外,旌旄飘扬,黄伞青扇,朱牌龙旗,钦命河道总督、江夏王仪仗逶迤而来。哥哥紫袍玉带,云锦风氅翻卷,当先骑越众而来。這熠然如星辰男子,倾倒帝京无数少女男子,是引以为傲哥哥。站在萧綦身侧,深深凝望哥哥,年之间,江南烟雨轻软,非但没有为他平添风流,反而在他眉宇之间刻下几许持重从容。萧綦与哥哥把臂而立,并肩踏上甬道。哥哥微微侧首,含笑向看来,秀眉微扬间,隐隐已有父亲当年位极人臣风采。此时此地,至亲至爱两个男子,携手把臂,终于站到起。
来不及洗去满身风尘,哥哥便赶往慈安寺拜祭母亲。母亲灵前,们兄妹二人静静相对,仿佛能感觉到母亲冥冥中温柔注视们眼神
“随后就来。”郑嬷嬷浅笑,神情仿若昔日少女般恬静。
徐姑姑别过头,低垂脸,肩头微微颤抖。
吴嬷嬷捧白绫,随着两名内监,缓步走入后殿。
永安宫两名嬷嬷,以怠慢礼仪,侍候太皇太后不力之罪赐死。
柳盈案,牵连宫中大小执事,知情共犯竟达三百余人。列入名册中百三十八人,或为皇室心腹,或对朝政有诽谤非议,皆被训诫司下狱。其余人等多为相互攀污,罪证不足,被下令赦出。获释人等,经过番险死还生,无不感恩戴德,战战兢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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