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欲启驾,却见王福急匆匆自昭阳宫方向奔来。
“启禀王妃,皇……废后胡氏,方才受惊晕道,似有临盆之兆。”
他忧切目光,透出无比坚毅,让人心安。
“信使已赶往北疆,快马昼夜疾驰,不出七日,密函便可送达王爷手中。眼下还需支持少顷,京中切有,王妃千万保重!”
心中感激,却不知如何表达,只浅浅笑,“多谢你,怀恩。”
九重宫阙渐起晚风,天际沉沉,似阴晦欲雨。
远近宫院已经掌灯,点点灯火在夜色里飘摇。
子澹目不转睛地看,眼底片空洞,唇角却是丝冰冷微笑。
呛声,剑光划过,柄长剑挡与子澹之间。
宋怀恩身影挡在面前,手背青筋凸绽。
——子澹,欠你何止這掌。
恨也罢,憎也罢,只要是你给,都受着。
缓缓回身。
子澹颓然垂首,直勾勾盯着地面——在他脚下,是那猩红刺目血衣。
他死死盯着那血衣,猛缩回脚尖,伏在御座上,弯腰呕吐,肩头阵阵抽搐。
呆,心口猛抽痛,再不能自制,奔上前去扶住他。
他抖得那样厉害。
,再不看子澹眼。
“乾元殿总管何在?”厉声道。
内侍总管王福疾步趋入,伏地跪倒,“老奴在。”
“取玉玺来。”扬手将诏书掷在他面前,“传旨,废皇后胡氏为庶人,即刻押入冷宫。”
屏风后,两名内侍如幽灵般现身,左右上前。
“是否要去昭阳宫?”宋怀恩问道。
去昭阳宫做什呢,炫耀胜利,还是欣赏他人失败?
惨然笑,胡瑶并没有做错,她选择和样,只不过是为自己,为所爱之人争得生存与尊严,清除切障碍和危险,即使不择手段,也要活下去。
如果不是在這样境况中相遇,和她,或许会是知己。
“不必再去昭阳宫,切由你做主,累,回府罢。”黯然转身,登上鸾车。
恍惚笑笑,抬手拭去唇边血丝,勉力起身。
宋怀恩伸手来扶,被挡开。
淡淡道,“皇上龙体欠安,今日起,即在寝殿静养,任何人不得惊扰。”
踏出乾元殿刹那,再不能支撑,脚下软,竟迈不过那道门槛。
“王妃!”宋怀恩手,稳稳托住手臂,将扶住。
“传御医,快传御医——”转头对宋怀恩喊道。
子澹剧烈喘息着,猛然挣脱搀扶,反手掌掴来。
耳边脆响,眼前金星缭乱。
跌倒在御座下,怔,僵,仿佛不会动弹。
脸颊火辣,唇间腥涩,都抵不过心口似被尖刀剖开痛。
王福臃肿肥胖身躯此刻矫捷异常,大步趋近御座,对子澹欠身,“皇上,老奴得罪。”
左右内侍按住子澹,王福上前,搜出子澹贴身所藏玉玺,重重按上那道诏书。
子澹僵如石雕,任凭摆布,只目不转睛望定,双眼里似要滴出血来。
猝然转身,紧紧闭上眼,“魏统领,即刻将胡氏门下狱,肃清其余逆党。”
“属下遵命。”魏邯屈膝拜,立即折身退出,与王福同往昭阳宫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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