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亮在前方点灯火,就是萧綦。
与他命运,已经相融相连,犹如血脉筋骨,到死也不可分拆。
走到這步,就算他要弑天灭地,也只能拔剑相随。
默默握紧袖中短剑,透过剑鞘,似乎仍有彻骨寒意从掌心传来。
這把剑从宁朔直随至今,也曾霜刃饮血,救性命于危难,也能取性命于顷刻。
烈却又扮演怎样角色?
当日胡氏案发,牵涉甚广,宋怀恩密报所列,桩桩铁证如山,胡光远确实为谢侯所利用,串谋舞弊属实。下令缉拿胡光远下狱审讯,却不料,他竟自尽在狱中。当时即将生产,无法亲自入狱探视,前前后后都是由宋怀恩手处置。及至产后数日,也曾接到魏邯密报,指宋相刑讯严苛,胡光远之死堪疑。
彼时,深信宋怀恩忠诚可靠,更严令太医遮瞒胡光远之死真相,以免惊动远在边关胡光烈,对魏邯密奏也只当是他不明内情,只按下不发。
从那时起,宋怀恩终于将刀锋指向萧綦——先借舞弊案逼死胡光远与谢侯,诱使子澹与胡瑶写下密诏向胡光烈求援,进而挑动胡光烈与萧綦不和,甚至逼反胡光烈,再借突厥人之手,内外夹攻,害死萧綦。
眼下看来,宋怀恩不但与唐竞共谋,更与远在突厥贺兰箴私下串通已久。
已做好最坏打算,假如事败宫倾,宁愿引剑自戕,玉石俱焚。
最信任朋友和最危险敌人旦携手,那意味着什?
周身串起阵阵寒栗。
可是,胡光烈真反?他是被宋怀恩手利用,还是,根本就是萧綦故意布下障眼法?
千头万绪之间,似乎有什东西呼之欲出,真相轮廓已渐渐凸现,却找不到奥妙所在,更猜不透其中关键。
枉自机关算尽,总有人算在你前面,纵然玲珑百变,也抵不过天意弄人。眼前迷雾重重,仿佛走在条漆黑羊肠小道,伸手不见五指,脚下却是无底深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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