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袖顿时脸色煞白,颓然跪坐在地。
无论再怎样追问,她咬紧牙,再不开口。
已然明白,她是不愿骗,亦不愿説出宋怀恩秘密。
“他這些年待你如何?”终究忍不住问,這句话压在心里许多年,从未当面问过她。
玉岫怔怔半晌,眼眶红,轻轻点头,泪水却溅落玉砖。
叹息,伸手抚抚她面颊红肿,“到此时,你还是不肯説他不是?”
玉岫别转头,颤声道,“他,他只是时糊涂……”
“你是何时知悉他密谋?何时被他囚禁?”直视她,冷冷问。
如何当得起她這份感恩。
她又扶又挽想让站起来,却半分力气也没有,索性握她手,笑道,“别费劲,陪坐会儿,们已经很久没有這样聊天。”
她呆呆,不再坚持,依言坐到身边,仍不忘将椅上锦垫放在腰后。
玉岫比年少三岁,如今看起来却似比年长许多,俨然三旬妇人。
“你胖不少。”蜷起膝盖,将头枕在膝上,侧首笑看她,记起她从前瘦弱样子。
玉岫泪流满面,“劝不他,他説王爷总算走,到底该轮到他……”
反手抓住玉岫手腕,紧紧迫视他,“问你,接到折子之前,他可有异常?”
她低下头,只是哭,却不説话。
“你究竟什时候察觉他有异动?”猛直起身,惊得她直往后面缩,仍是哭着摇头。
攥紧她手腕,“胡光远案,你可知道些什?”
玉岫低头笑,“奴婢都养过两个孩子,哪里还窈窕得起来。”
這多年她总是不改口,在面前依旧口个奴婢。她生养男女,次子却是侍妾所生。当日宋怀恩纳妾,很是恼怒,却因玉岫沉默而无可奈何。饶是如此,也不许萧綦送去贺仪,很久阵子不给宋怀恩好脸色看。萧綦笑骂偏袒护短,对王夙姬妾不闻不问,却对别人纳妾深恶痛绝。
记得当时,回敬萧綦,“别人是别人,哥哥是哥哥,玉岫却不是旁人。這件事上,就偏不讲理,偏不公道,对王爷你更是没公道可讲。”
這句话事后却被阿越当作笑谈传给玉岫,令得玉岫又哭又笑。
這样时候,竟记起這件事来,不觉唏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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