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归来之日病倒,昏迷中,太医已向他宣告最坏结果。
许久之后,阿越对説,她与孩子起被接回宫中,却看见萧綦痴痴坐在榻边,守着昏睡中,满脸都是泪痕。
终于明白,为何那日觉醒来,看见他仿佛
唯有萧綦和懂得,们只是在守护个彼此忠贞誓言。
或许对萧綦而言,也是在弥补无穷无尽悔恨……
“参见皇上。”殿前侍从陡然跪地。
殿外竟然没有宣驾,不知萧綦何时已踱入含章殿。
除朝会,他总不爱穿明黄龙袍,仍如旧时般,长年穿着玄色广袖简素服色。
要他写下皇后王氏,外预朝政,内擅宫闱罪咎,他却宁死不肯。白发苍苍老史官,已年过七旬,历经两朝更迭,仍是耿介如初。
探身,欲亲自去扶他,却连俯身扶力气也没有,甚至比這七旬老者更加虚弱。
老史官沉默地伏跪在地,言不发。
叹口气,垂眸凝望袖口上金线盘绕凤羽纹路,华美宫缎越发衬出指尖苍白。
史官比任何人都清楚,纵然皇上有开国拓土,四海咸归不世伟业,于私德事,仍难免为后世非议。
初元年七月,册立皇长子允朔为太子。
废黜六宫之举震动朝野,撼动历朝皇统。
前朝外戚最鼎盛时期,也不曾有哪位皇后能盛宠至此。
自姬周以来,历代君王均依从周礼,采秦汉旧仪。
萧綦登基之始,即下诏革除前朝宫禁六弊,裁夺冗杂庞大宫廷用度,重置内宫品阶。随后颁诏,“废六宫,虚嫔妾,不设三妃,唯皇后正位。”
岁月不减他风华清峻,气度越发雍容。
他看眼跪在地上史官,眉心微蹙,拂袖令左右都退去。
无奈地摇头笑,向来什事都瞒不过他。
“你悍妒,知道就好,用不着写给后人看。”他俯下身来,在耳边低语。轻描淡写句话,瞬时令红眼眶。
他轻轻揽住肩头,亦不再多説,彼此心意早已贯通。
身为帝王,专宠椒房已是大忌,况且膝下至今只有澈儿這唯皇嗣。
萧綦登基以来,勤政励治,是所见过最勤勉君王。
明白他心思,即便有禅位诏书,有宋怀恩逼宫替罪,他仍忌惮天下悠悠众口,不愿被世人视为窃位弑君枭雄,因而越发勤勉治国,仁厚为民。
换取百姓称颂容易,换取文人士子认同却是最难。那些落魄士人,总是对他“兴寒族,废门庭”作为耿耿于怀,挑不出他治国弊端,便私下非议他偏宠薄嗣,总要给他抹上些污名才好。
或许在世人眼里,是专擅宫闱,善妒失德皇后,霸占君王恩宠,扩张外戚之势。
在天下人看来,萧綦待,已远远超出帝王对后妃恩宠。他恨不能将半壁江山予,将永世显赫给予家族,将帝位早早允诺给儿子。
假如没有开国威望,恐怕已早早被谏官斥为妖后。
含章殿上,微风送凉,水晶帘外虽是七月流火,夏日却仍炎炎如炽。
“微臣斗胆,伏乞皇后恕罪,臣万万不能照此记述。”殿前伏案记述史官,第三次搁下笔,倔犟伏跪在地,不肯照口述字句书写。
安然端坐,微微阖目,心中微觉感动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