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她才离开房间,走进凌云阁。
穆鸠平刚敷好药,包扎伤口,他气虎虎站在盆水仙花旁,在想:那女人不知为甚要叫他做这些古怪玩意,准没好事。
那两个替他裹伤女弟子,都静悄悄走出去,两人出门,才敢伸舌头。挤眼睛,年纪稍大点说:“哗,这人猛张飞似,看来真要刮骨疗毒,他也真不皱皱眉呢!小眉,这种好汉,你不是向很崇拜吗?”
那年纪轻轻笑啐道:“别胡扯!这样
然想喝酒。
他向以年轻精悍为豪,而今却忽然觉得自己年少生涩,恨不得自己成熟些老成些会好些。
息大娘把穆鸠平留在外面,吩咐两个女弟子为他疗伤,另外三个女弟子分别去布署好待会儿场面,她自己则回到她小房间,落妆梳妆。
她房间很玲珑小巧,布置得十分清简雅洁,但并不矜贵华丽。“毁诺城”当然不能完全遗世而独立,她要在跟戚少商分手之后,仍能维持个局面,让江湖上人知道她仍是快乐,让武林中人明白他俩之间谁没有谁都可以好好活着,她就必需要有很多庶务与俗务亲身去办理:这样,“毁诺城”才可以好像与世无争其实超然卓立屹立于风波险恶武林中。
她抹掉易容药物,在小铜镜前,怔怔发呆:她觉得自己真老,眼角鱼尾纹,曾被戚少商形容为“温柔水纹”,现在已打着布褶罢?那张瓜子心水清脸,现在已给岁月沧桑打磨得不再如“轻柔烛光”罢,以前戚少商总喜欢用小动物形容自己,鸡、鸭、小猫、兔子,甚至“猫蛋”都形容过,还有甚没有叫过?小松鼠,小猪?小石头?
要是给他想到,在当年定已经叫出来。现在看到她,他是会怎样形容呢?烧鹅?橘子?
陈皮鸭?想到这里,她忍不住那个仍顽皮心灵,噗嗤笑出来。不知他会怎形容呢:她又心里发狠想?不如不见他,或不让他看见好,让他心坎里永存个年轻时温柔息红泪。该死,她心中想,女人是经不起岁月风霜,不像男人,像刚才初见在逃难中苍凉而落魄他,只见,也像自己被砍臂那心,那痛心。
她心中又想:还这关心他作啥?该死!自己救助他,纯粹为道义,也为回报昔日点恩情,天下人都可以负他,自己就绝对不负他,其实,她也知道,如果她负他,且不管负他是甚事,单止她负他这个事实他便会受不住这打击而崩溃,所以,她宁可负天下人,亦不想负他。
这种感情她不欲再想下去,反正,保护他,让他养好伤,出去把背叛人杀掉,自己任务算是尽完,然后就把索桥吊起,把城门深锁,老死也不再见他面。整个青春都在他不愿意温柔里渡过,这生,已经够,犯不着风流惆悦他亲眼目睹红颜老去惆怅。
她落妆,再上粉,刻意打扮下,换衣衫,自己告诉自己,她这样做,是为待会儿要应付几个十分艰难应付客人。她再对镜子照照,退后两步,远远又照下,再凑上脸,贴贴近近跟黄铜镜打个照面,知道切无碍,除颊上不知何时长个小痘,该死,好长不长,这时候长出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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