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常,他遇上大敌、或处理要务时,都有这种绷紧反应。
他刚才思索时候,眼睛不自觉
只有自己……
无情无奈地苦笑下:他难动真情,旦动情,则永难磨灭。他跟姬瑶花场由爱转恨感情,已使他饱受创伤。
人总是要有个安栖之所,他希望日后四剑僮都比他幸运。
想到这里,心头忽又是动。
人思想有时候是很奇怪,偶然会有刹那灵感,但又不易捕捉,轻易溜走,不容易回想得起来。
他自幼失双亲,身患残伤,任何在别人来说是轻而易举事,自己却要花十倍八倍苦功才能达到;他为报答诸葛先生,很早就少年志成,为诸葛先生分忧解劳,所以未曾享受过多少儿时乐趣,他当然不欲四剑僮步入他后尘。
四剑僮本是遭人掳劫拐带孩童,无情因侦破案,把他们救出后,收养教诲,才学得身本领。无情因内息走岔,双腿已废,既精习暗器,可在远距离防身,便无法兼通剑术,他把剑法尽皆传授给四剑憧。
他跟四剑僮已经不只是主仆关系,而且有种至深真情,他自己已深知吃公门饭,就算是六扇门中第把好手,生活也并不安定,常在刀口敌血日子里过活,随时都有生命危险,所以他希望俟四僮长大后,退出江湖,出仕或从商,总而言之,有安稳生活才是至为重要。
而他自己呢?
他是个残废人,天生就不幸与寂寞。
壁虎,往蚁洞里爬去,十分有规律、守秩序。
有只蟑螂,只爪子被只蚂蚁噬住,它抖不掉,第二只蚂蚁又缠上它,它抖动再三,还是甩不开。
这就注定它噩运。
蚂蚁群拥而至,终于把它噬伏。
蟑螂身上都铺满蚂蚁,然后小蚂蚁又同心协力,拉须拉须,抬腿抬腿,把偌大蟑螂身子推动,拖回蚁穴里去。
无情也在奇怪:那是什事情?已经是第二次浮现,通常,那是极重要发现,才会有这种情形,可是,究竟那是个什样意念呢,他忆起刚才思索事情,尽可能联想起些相关东西;通常,个人要唤起自己记忆,这是个较为有效法子。
“……人总是要有个安栖之处”他刚才曾想到这句话,那念头就闪而过,难道,那意念跟这句话有什关系不成?
他突然明白。
蚂蚁!
他腰脊立即挺直起来。
可是他偏偏害怕寂寞,怕不快乐。
他回想三个同门师兄弟,本来也是在江湖涉险里过活,热闹但又寂寞,多变却也恒常,不过,近来却有变化。
冷血跟习玫红是对欢喜冤家。
铁手跟小珍刚柔,正是对令人羡煞爱侣。
追命与离离苦恋,更似酒入愁肠愁更愁。
无情忽然觉得很佩服。
这些小生命战斗力顽强勇猛,而且团结合作,远超乎人类。
他心中除感叹之外,还有些什,但却不怎为意。
他隐约听到远处传来金剑和银剑传来嬉戏声音,觉得很安慰。
他遣金银双剑去溪边玩耍,便是不想这些孩子太过沉闷,这该是他们嬉闹玩乐时候,然而,他却教他们狠辣剑法、武功,以及对付成年人*诈之心。应变之法,这实在都使孩童心理负担过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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