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出身素封之家,富裕尊贵,生活舒适已极,但始终保养得好,
他们从前门前门走进去,不到半个时辰便自后门溜出来。
进去和出来时候,已完全换个模样。
刘独峰变成个商贾。本来绕在颚下五络长髯,而今绕缠两腮,双本来极为凌威凛凛眼睛,用肉色黏泥贴在眼盖上,使得看得眼睑如刀裁,眉尾用染黑玉蜀黍茎须沾上,垂及眼角,穿上城里绸商云雁细锦,头戴大裁帽,皂履革带,看起来福泰团团,完全变个模样。
戚少商却裹在鹤氅之中,头戴席帽,活像个在中暑病人,连行路都没气力,看更不带眼力。
张五和廖六则上身着袄,下身青裤,头扎布帻,脚绑行缠,四人雇来匹马车,给足银两,张五扶着装扮成“病人”戚少商上车,刘独峰也翻入车篷之内,由廖六打马赶车,匆匆离开燕南,直驱无趾山。
下阵惭愧:利用职权。权威,确可以享受很多常人不能有方便。自己直力求避免,但有时为情势所逼,样不能或免。只要有个开始,滥用特权,就会不知不觉腐化下去,造成肆施*威。自己尚且如此,定力不够人更不堪设想。其实,他在此地并没有什特殊任务,只是为躲避敌人追杀,只好这般说,以免这干人老是夹缠不休;但这般说,自己分明是仗声威唬人,实在问心有愧。
他双手拱,向九人道:“诸位请。”阔步踏出;张五、廖六押着戚少商,走出宾府。
迤逦泥道,穿过衙弄,不知往何处延伸?残垣上有丛草,在阳光下水葱也似碧绿,乍看还以为草端上都白头。
长路漫漫。
他们没有马上离开燕南镇。
燕南是个大镇甸,来往商贾自然不少,这情景就像个商客带着个患病子侄去城里求治,谁也不起疑心。
这些化装,自然都是张五把戏,以图瞒过敌人视线。
至于能不能避过敌人注意力?或许这只是假想出来敌人敌人根本就不存在?这都是难以逆料事。在意外发生之前,感觉到危机伺伏,设法去避开它,是门最高深学问。因为危机虽在,但被你料敌机先,先行避开,或先将其彻底毁灭,危机就不存在。不过谁也不知道危机是不是果真会发生,不像危机真发生之后,悔不当初之际来得那分明清楚。
真正高手,是要在危机发生之前觉察出来,而不是在危机发生之后,才去痛悔。
刘独峰装扮成商贾模样,贴上许多“假须”,粘上许多“肉泥”,变成个非常有福气。反应迟钝商贾,刘独峰自然不喜欢。
这镇上有两家客栈,大小。大较干净,小很肮脏。规模大价钱在规模较小三倍以上。过路客人,没有钱,多选小住。大客人并不多,可是旦有人住上,个花费便顶得住小店里投宿四人。所以,总计算来,还是大店赚钱,小客栈只能维持门面。
人就是这样,仰卧不过三尺来地,但要好,要干净,要讲究体面,也因为这样,店子越开越漂亮,人为要充这些体面,手段只好越来越肮脏。
刘独峰等走进那家小客栈。
这当然不是刘独峰本性。
他向注重享受,好排场,讲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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