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过他才挥刀,洪放突然从他身旁窜过来,空手扣住他手,探手扣拿他手臂,郗舜才仓卒间大刀被夺,身子也被掀着,洪放刀就向他头颅砍去!
这次他押赌注,是输还是赢?
不过无论输赢,他都是要付出性命代价。
如果洪放下不手,文张也不会放过他。
不过,有人宁愿死于敌手,有人情愿死在自己手里,但谁都不愿意死在出卖自己、背叛自己朋友或在部下手中。
所以,戚少商千里逃亡,他是决不愿教顾惜朝如愿以偿。
个人常常怀疑有人会对不起他,无疑是件很痛苦事。
郗舜才胡里胡涂由小兵升副将,在宫廷斗争里不费力就有有力靠山,又莫名其妙被调来这山高皇帝远地方来当“土皇帝”,而且也胡胡混混中打战仗立下战功,还发点财,直都是靠运气成事,所以得来并不费力;他也豪爽好客,生人只奢豪些,海派些,并不做缺德事。
个人天生机智聪敏,或豪勇过人,甚或才能出众,都不如天生幸运好。
幸运人可以没有切才学,但能达成比有才学人更大成功。
郗舜才并不能说很成功,但至少有胡涂好命,不必饱历忧患,也不必操劳些什。
会不会比当日铁手在安顺栈里,功力未复,而身旁好友如唐肯等眼看要丧在福慧双修、连云三乱手里还急?
洪放呢?究竟要为求生存而叛主,还是为求尽义而挤死?他决定没有?下手没有?
郗舜才大将军并不知道在洪放心里有那大挣扎。
文张对洪放所说话,他犹如充耳不闻。
他向是个命福两大人。
除是肺腑之言,通常也是金玉良言。
雷卷最后加句:“走吧。”
戚少商只好启程。
雷卷踏鞍翻身上马,清清楚楚感觉得到,在刚才转身刹间,确是有人在呼唤他,呼唤他声音遥遥远去。
其实在那刹问,唐晚词确在心里呼唤着他。
郗舜才对文张话恍若允耳不闻。
他就在洪放身旁,与洪放并肩作战。
郗舜才旋舞大刀,竟是刺多于砍。
能把大刀使法易斩为刺,又能使得这般娴熟,就算是“关东斩马堂”高手也未必办得到。
看他出手,谁都会感觉到成功当非幸致。前几年来戎马生涯,近几年锦衣玉食,郗舜才却并未把功夫搁下来。
可是个人怎能世够运?
正如赌博样,你可以靠手气赢十次八次,但不能靠它赢辈子。
郗舜才向信任洪放。
他也向重用洪放。
他根本不防洪放。
他向信任他部下。
所以他以为文张话,对他部下根本起不作用。
他压根儿不相信他部下会出卖他、背叛他。
他舞着大刀,飞砍文张,他人就站在洪放身边,跟他肩并着肩,点防患也没有。
其实,不疑人也是种福气。
雷卷继续远去。
唐晚词境遇更危。
如果说深念或深知人就算分开,也会有心有灵犀、特殊感应,但要是相距愈远,这心灵感应是不是也愈渐消淡呢?
甚至,已全然失去感应?
至于无情呢?他眼看群热血朋友,全在危机之中,而他自己却爱莫能助,他心里当会是怎个急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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