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正是顾惜朝。
顾惜朝微微笑着,神态温和,看便知道他是个讲理人。
就连他都觉自己是个讲理人。
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实在太讲理。
在这世界上,太讲理便很难活下去,纵能活着,也未必活得痛快。
可是巴三奇想到件事,就不妙得很。
他想起海老四也会在座上。
这种安排,无疑把海四弟当作牺牲品!
他们牺牲得老四,当然也不在乎多牺牲两个!
反正又不是“牺牲”他们人!
巴三奇不理,扳手已掀起帘子。
他终于看到帐里事物。
炸药。
炸药在此时此境出现,实在是件“理所当然”事。
这列炸药离那张主客桌子极近,无疑是为这张桌子上人而设。
可是海老四还在跟黄金鳞密议,未曾出来。
巴三奇要转身走前,掠起阵风力,刚好把寿帐前左边蜡烛吹熄。
他想过去把它重燃,但立刻已有人用火种把烛火重点。
连点把火,都没有事!
这些人似乎很不喜欢、也不希望有人走近寿帐般!
他笑道:“那是炸药。”
巴三奇强忍怒愤,道:“知道。”他补句,“可是在这之前你并没有告诉们知道。”
顾惜朝笑道:“那是军情,军情机密,恕无法相告。”他也补充句,“何况
待真正“祝寿”人到来。
巴三奇浏览会儿,特别检查杯子。
酒没有毒,杯子才有毒。
有毒杯子,有特别记号,旁人是绝对看不出来。
所以酒人人皆能喝,有些杯子却碰不得。
像他对付戚少商,便吃亏在“太讲理”上:在“思恩镇”“安顺栈”里,他因得尤知味之助,已成功控制大局,早应该得手就该先杀掉戚少商,以绝后患!
他甚至还觉得自己太“妇人之仁”。
他还决心“痛悟前非”,以后对人应该要心狠手辣些。
这次“寿宴”,已胜券在握,他人在暗里,监视切,任何人举动,都逃不过他眼目。
所以他发现巴三奇发现埋在寿帐内炸药。
想到这里,巴三奇就有被欺骗侮辱。
他几乎要叫起来:
这种事,咱们不干!
就在这时候,条人影已贴近他。
这人相貌堂堂,仪表不凡,但神色间却带点儿邪气,股煞气。
炸药旦引燃,立即把座上人炸得血肉横飞,本领再大也无用武之机。
这种安排无疑很“绝”。
可是巴三奇立时想到更“绝”点。
要铁手这等“贺客”上座,必定会有“陪客”,否则,这些“寿酒”和“炸药”,都变得派不上用场。
铁手等人不是在座上被迷倒,就是被炸死,毫无疑问是件好事。
这儿本是地方,他们凭什霸占!?
巴三奇心头懊恼,不禁往寿帐多望几眼,终于给他发现帐子下小方角微掀,隐似拖着条线。
巴三奇好奇心大炽,佯作低头俯身系紧裹腿,却忽地闪近帐前。
只听有人低声叱道:“停步”
叱喝人是在暗处监视霍乱步。
而且乱不得。
巴三奇检查之后,觉得很满意。
他已准备要离开大堂。
他负责“接待”,理应站在大门前。
海老四才是在堂前主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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