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至有日,也许是因为他们银子花多,终于见出点成果,龙八终于肯“接见”他们。
当然,龙八肯接见他们时候,架子之高、派头之大、气焰之盛,也是黄金鳞、顾惜朝平生仅见;要是换作平日,黄、顾还是相爷跟前。‘红人”时候,龙八身份地位,未必高于他们多少,说什也不敢弄这种声威气派,但却在此时此境,龙八“肯”接见他们,已是天大喜事
可是,事情似乎真平息下来,不但没有人报复,自他们失势之后,连访客也几稀矣。
他们心中忐忑,两个比毒蛇还毒、比狐狸还狡。比虎狼还凶残人,都因这件事和同样遭遇,而紧密结合在起,准备万有个不测,可以联手抗敌。
大概在黄金鳞和顾惜朝这生里,从来不曾跟人这推心置腹、这般紧密联手过,这时候,大家都认为对方是平生知己,投契至极,融合无间,还结义为兄弟。
黄金鳞年纪要比顾惜朝长,当然为兄,黄金鳞还拍着顾惜朝肩膀说:“能有你这样义弟,死而无憾。”
顾惜朝因这时期不得志,也变得杯不离手,此刻灌几杯酒,红眼睛,觉得吞下去酒比药还苦,比辣椒还辣,股豪气上冲,只朦着声音道:“现在才知道,平生交友,都比不上个义兄你!”
不过,这“时权宜”,也足足“权宜”三个月。
漫长三个月。
对黄金鳞和顾惜朝而言,杯弓蛇影,暗自疑惧,是极难熬过三个月。
三个月过去,这“时权宜之策”,始终没有改变,顾惜朝和黄金鳞仍被投闲置散,但又不能擅自离开居所,困而不用,这种滋味既凄惶又沉闷,对向过惯群呼簇拥生涯顾惜朝、黄金鳞而言,简直比死还难受。
不过,唯好处是:他们虽未被再度起用,但也没有受到刑罚。
赫连老将军雷霆怒颜。
人人似乎都有事情在忙着。
人人都似乎暂时找到他依归。
事情似乎暂时平息下来。
平静下来。
两人柑掌惨笑,又举杯邀饮。
两人并在结义宴中定下大计,投帖想求见龙八、傅宗书、蔡京等,但屡被严拒,两人试过多次,各方打点,均无功而返。
这来,两人同病相怜,不知上头在搞什鬼,而他们身边人,因两人日渐失势,大多已相继离开。
个人没有权势,自然就没有朋友。幸好他们还有点点钱。
所以他们还能喝酒、欢娱,不过喝是苦酒,而且也不见得能尽欢颜。
这使他们更加相信,只要事情继续淡忘、平息,他们就会有东山复起、重被傅宗书和蔡京起用日!
另外件好事,应该是两人心中最大顾虑与恐惧,并不曾发生。
报复!
他们最怕是群侠报复!
赶尽杀绝、残虐迫害,对这干“流匪”,曾用尽切手段厮杀,他们怎会不图报仇!?
可是黄金鳞和顾惜朝却不是这样想法。
他们仍惶惶终日,暗自危惧。
他们当然觉得自己是冤枉。
他们虽然都有私心,但确实是奉丞相之命,来追杀“叛逆”。
他们当然不敢公然申辩呼冤,因为这般做法,无异于z.sha。他们认为相爷只是受到压力,迫不得已作出这时权宜之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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