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澜把最坏打算摆到面前,再将所有头绪理遍。等她终于坐下来,盘点手头上银行卡、房屋所有权证、股权证明、营业许可证和切属于她个人资产时,天色已微微泛白,她竟不知自己已徒劳地走五六个小时。客厅地毯上留下凌乱倒绒痕迹,小腿不知什时候被某个家具尖角撞出红痕。
封澜去洗漱,看向镜子时有过犹豫,害怕里面人会夜白头。然而并没有。她卸妆样子略显疲惫,也比不得二十来岁时脸胶原蛋白,可依然算得上皮肤光洁,五官姣好,乌发丰盈。封澜摸着自己脸,她还没老呢!如果她等得到丁小野,到时她脸又会是什样子?
康康是最早得知封澜打算将餐厅盘出去人之,也是餐厅里唯知悉封澜与丁小野所有现状和隐情人。他现在经常自称“圣·丘比特·康”,然而得知封澜决定时,仍免不番咂舌。
“孟姜女哭长城,风萧萧兮易水寒,杜十娘怒沉百宝箱……”他把自己想到关于勇气典故都搬出来,还觉得不足以表达心中震撼,“要是在古代,你就是烈女,在g,m时期,你绝对是英雄。”
“不是渣滓洞里女特务吗?”封澜知道丁小野和康康背后是怎议论她。康康说得乱七八糟,可已是目前少有能入耳话,最起码他相信她并没有疯。
他最后次劝道,“知道你喜欢他,但这不是光凭‘感情’可以解决事。没必要拿你辈子来赌,现在后悔还来得及。”
封澜却说句完全不相干话:“你忘,伊甸园里吃下第口苹果也是女人。”说完她笑起来,“告诉吧,曾斐,除‘感情’,还得掏出点什?”
直至告别曾斐,封澜都相当镇定。她知道人心中那口气重要性。高考结束晚上她发场高烧,医生说她应该已经感冒周,险些就拖成肺炎,按说整个人会很不舒服,但是在考试过程中她居然没什感觉。日夜挑灯苦读不就为那几天?封澜不是那种允许自己临门脚射空人。她是那年全市高考第九名。
只要那口气还吊在心间,人就不会垮。
当然,说她浑然无事也是骗鬼话。封澜心里怕得很,那夜,她不知在家里客厅转多少圈,遍遍来回地走,迟疑、退缩、算计和自保念头也遍遍地在脑子里转。
封澜出面为丁小野找最好律师。律师姓韩,是曾斐推荐,熟悉刑事法案件,有深厚检察院背景,这对于案子最终走向十分重要。
托律师福,封澜以助手身份见丁小野面。那已是他们分别半月以后事。丁小野头发更短,面颊清瘦些,但气色尚好,伤痕淡去,更显得五官分明。
“他们理发技术不如。”封澜评价道,继而又说,“看守所里变态不少,捡肥皂时候要小心。”
丁小野只是笑,封澜也莞尔。
探病时不说病况,道别时不叙离殇,这是封澜观点。她不垮下,丁小野才能看到希望。
封澜,现在后悔还来得及。
这已不再是曾斐劝她话,而是换作她自己声音。每走步,便有个念头升起,又被无声地踏碎。
她是爱他。
有多爱?
爱又抵得过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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