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,向远,不要做梦。
这夜,向远没有如愿,她不但陷入悠长梦境,更是梦回许多年前。梦里每张脸,每个零星片断,鲜活得诡异,许多次,清醒着她努力回想,都未必如这梦里般历历重现。
那是十月第天,刚兴起黄金周长假让向远家乡所在小村庄前所未有热闹,数不清城里人纷至沓来,有来自省城、有省外,其中还夹杂着几个金发碧眼老外。虽然早过油菜花遍地开阳春三月,但这些游人还是纷纷拿着相机四处拍照,村口老槐树、村民旧瓦房,还有坐在屋前老人,他们什都觉得新鲜。这些人脚步踏倒小路上野草,也把好几户人菜地踩得不成样子。不过村里人不在乎这些,那几年,这个小村庄特有风物景致渐渐名声在外,旅游业给原本闭塞乡村带来商机和机遇,不少精明村民已经懂得从这些“城市乡巴佬”身上赚钞票,纷纷做起半吊子导游,农家乐小饭馆和小旅馆遍地开花。当然,最早动这方面脑筋还是老向家头脑灵活大女儿向远,早在她初中时候,来村里旅游外地人没有不认识这个口齿伶俐,笑容可掬导游小姑娘,直到现在,她揽活本领依旧谁也比不上,她家家庭旅馆生意也总是最火爆。
所以,这天向远当然早早起床,她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时候,太阳还刚从山那边犹豫着,向遥还赖在床上。向远在门口叫声:“你该起,把饭做上,说不定过阵就有游客住进来。”
她说完,来不及看向遥反应就急匆匆走。她知道,再怎样,向遥还是听她话。
果然,过会,向遥嘟囔声,尽管睡意尤浓,还是不得不挣扎着爬起来。她刚上小学六年纪,这还是假期第天,跟所有这个年龄女孩子样,她讨厌早起,恨不得在床上睡到天荒地老,可是没办法,她不能不听向远话。
向遥从小就怕向远。也许是因为她们妈妈死早,长姐为母,向远从小处事灵活果敢,早早就是这个家里顶梁柱。她们父亲向云生是早年是城里知青,后来娶村里姑娘,生孩子,也就甘心在这里落地生根。
向云生年轻时是个多才多艺人,看过不少书,能写手好字,还会拉二胡,加上面目端正,当年不知吸引多少村里姑娘,最后成为他妻子人,也就是向远向遥妈妈就是远近相邻出名俊俏灵巧女子。向云生和妻子婚后情投意合,只羡鸳鸯不羡仙,在明知妻子不可能得到进城名额情况下,他把自己回城机会也放弃,自愿做辈子泥腿子。这度成为村里桩佳话,向遥也对自己父母感情向往不已,也许对此不以为然只有向远。
在向远看来,父亲向云生肩不能挑,手不能提,就连挑担水也要步三摇,妈妈还在时候,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女主人操持。因为家里劳动力少,地里能刨出东西不多,向远小时候,她们家始终是村里最穷,她永远记得黄昏时候,是刚产下对双胞胎弟妹后不久妈妈咬着牙,白着张脸下地挑水,溅出来水洒路,而向云生则坐在家门口树下“咿咿呀呀”地拉二胡,他闭着眼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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