茫然无措邹昀用手紧紧地揪住自己裤腿,他记起来,四年前,就是这个城里来“叔叔”从家里带走大哥,那天晚上,妈妈搂着他,泪水止不住地流整夜。他在说什?谁是谁儿子?邹昀感觉仿佛有双无形手捏住他喉咙,让他发不出点声息,连呼吸都艰难。他多希望自己听不懂那些话,可与他平视这张脸是多熟悉,这就是血脉相连铁证?他想到“血”字,骤然惊,好像明白什,下刻,他身子却被这个流着泪男人用力抱在怀里。
“儿子,你是儿子……”那男人抱得那样紧,做工精细外套蹭在邹昀破旧衣衫上,邹昀真担心自己沾泥巴裤腿弄脏别人衣服。他僵硬着身体,任由那男人抱着他像孩子那样哭泣,眼睛却透过对方肩膀去看那些围观人,不少乡亲也跟抹起眼泪,其中甚至还有他叫12年“爸爸”。叶骞泽眼睛湿润,不过脸上是带着笑容,远远站在角落向遥还是脸看好戏表情……邹昀眼睛在他们中扫遍,真像出戏,他第次做戏里主角,可他觉得自己像是观众。
那男人泪水顺着邹昀脖子往下流,湿湿,痒痒,邹昀挣下,没有如愿,最后
家都知道,唯独他个人蒙在鼓里。
那天放学回家路上,邹昀遇到同路向遥,以往这个时候,向遥总是声不吭地从他身边走过去,然而这次,她却意外地走到他前面,再转过身,用讥诮语气说道:“邹昀,你命真好,终于用不着再走这条山路。”
“你说什呀。”邹昀莫名其妙。
“你真不知道还是装?村里人都在传,你不是你那瘸子爸生。”向遥扯扯书包肩带,朝他半扬起脸。
“你胡说!”邹昀也恼,胀红脸瞪着向遥,要是别人说这样话,他准是扑上去狠揍顿,可是她是向遥,他不想跟她交恶,于是只有苦苦压抑着心里怒气,假装没听见她在说什。
向遥见他没有什反应,不由得有些失望,她挤出个笑容,大声说:“真好,终于不用跟你这讨厌鬼同路。”说完撒腿就跑。
邹昀看着她背影发呆,心里不安和慌张越来越盛,就连远处渐渐暗下去天空都有种山雨欲来味道。
所有不安感觉在邹昀回到家,发现家门口被人和两辆小车包围得水泄不通时候攀到顶峰,他怔怔地看着那两辆车,多锃亮而气派,平时在村里,除拖拉机和摩托车,最常见就是隔天开到村口次残旧中巴。邹昀跟其他同龄男孩子样,对汽车这钢铁构造速度机器有着莫名热爱,可毕竟是离他生活极其遥远东西,他还来不及去想这它们怎会停在自家门口,早有多事之人将他回来消息告诉屋内人。旋风少女小说
邹昀看着个身材高大中年男人分开看热闹乡亲,步步地走近他,他下意识地往后退退,那男人却屈膝半蹲在他跟前,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他脸,手伸到半,却带着悲喜交加神情犹豫着。
“阿昀,你就是阿昀……长这大……是错,看你这眉毛,你这眼睛,但凡当年多看眼,怎会相信你不是儿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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