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屁,难道坐着等死?你答应过千两百万大家平分,老子才冒险陪你干这票,要是没小命,他妈要钱有什用,有什用!”陈杰嘶吼已经沙哑。
“你既然上这条船,就怨不得任何人。假如不愿意等死,你可以祈祷……”
“疯子,都是见鬼疯子!那狗屁上帝可以让这台风停下来?”
滕云声音依旧平静无澜,“他可以让你下辈子有更好选择。”
“你想死就死,别扯上……”陈杰话被阵电话铃声打断,他,bao躁地用最恶毒脏话咒骂句,“该死现在居然还有电话,鬼打来?……喂?”
哭声。
向远听到哭声,不是个人,而是数不尽人发出悲鸣,压抑,不敢诉之于口,低徊哀泣,从最遥远地方而来,渐渐清晰,这声音钻入她耳躲,穿过心肺,然后再呼啸而去,阵阵,仿佛永无停息。
有那瞬间,向远几乎想要立刻关闭办公室电脑里播放这段音频,她开始怀疑这个随着敲碎叶家窗户玻璃石头而来U盘里,存储这段没有任何解说音频不过是个恶作剧,将近三分钟时间里,除此起彼伏,不断重复诡异呜咽声,什都没有。这低啸呜咽声意味着什,莫非是风?
向远苦笑声,但是往椅背靠去脊背忽然僵住。对,这是风,海上风声!她明明听过,就在四年前,她和叶骞泽最后次通话里,那背景不就是这样风声?只不过,耳边这段音频里风声虽然可怖,但尚不如那天电话里般摧枯拉朽。
她有些明白,定是滕云在用录音笔捕捉风声音。那幕仿佛可以在脑海里勾勒出来,如同幅素描,浅色细格子衬衣男人,带着有框玳瑁眼镜,五官端正,目光平静,他倚在甲板栏杆上,面对海方向,身后人或许已经因为突如其来风,bao乱成团,而他还在那里,像以往听郊外松涛声音,看朵花样子那般录着风声音。
向远猜到打这通电话人,不是别人,正是当时失去理智她自己。
录音里听不到她在电话另端声音,只听到陈杰含糊地说句,“……是向
向远记起滕云,心里也是说不出滋味,对于这个男人,她有迁怒,有责怪,然而这四年来,难道就从来没有想念?滕云总说,他把向远当作生平最看重朋友、知己,向远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,可失去滕云,她有如失去条臂膀。
向远好像能听到滕云说,“你听啊,向远,每种声音都是不样。”她闭上眼睛,和滕云起聆听,那良久风声不再枯燥乏味,跟风起送来,还有久违故人气息。
风呜咽声愈演愈烈,渐渐放肆开来,如同神哭鬼嚎,甲板上凌乱脚步声,呼喊声,惊叫声也开始传来,恐惧透过声音直指人心,向远想像当时船上混乱和绝望,也不由得心生寒意。
“靠岸,立刻给靠岸,他妈再不靠岸,通通都得去喂鱼!”这正是陈杰声音,气急败坏传来,“滕云,你发什呆,你想死吗?”
“靠岸?往哪里靠?猜所有港口都有搜捕们人。就算你愿意自投罗网,可们位置已经来不及找避风港。”滕云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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