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让无赖次吧,你就当最后忍回。孩子他会比听话,你看着他,就想起……不,不要再想起……”
向远潸然泪下,“向遥,你不能这样,如果还当是你姐姐,就当可怜可怜吧,挺下去,别泄这口气啊。算命江湖骗子说注定六亲零落,孑然人,不信这些邪!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个个离开。”她记得叶秉林说过,在病危人面前流泪是残忍,可是人生至此,还有什美好东西没有被撕开?
向遥好像听不见她哀求,竟然奇迹般地举起只手,对着白晃晃墙壁比画个手影姿势,“阿俊,这只鸟学得像不像……觉得很像,你看,鸟要飞走……”
上午八点三十九分,向遥逝于G市医大
微微地动着,交替屈动着指节。
“你在做什?”向远知道自己笑容必定非常虚假,但是这已经是她竭尽全力所能做到极限。
被子底下向遥就像张风干到发脆纸片,让人担心那张薄薄被子有可能会压垮她身体。她说话却相当清醒,“你觉得比画是什?阿俊教,直学得不像。”
向远低下头许久,深吸口气,才能平静地面对向遥,“看不出来。”
“难怪阿俊说也说笨。”向遥笑起来,“得让她再教教……”她笑着看向远很长时间,才缓缓地叹口气,“他已经死对不对?”
“谁死?”向远面露愕然,“你是说滕俊吗?别胡思乱想,怕你难过才直没说,滕俊已经被警方抓获,时间没有办法来看你。会给他找律师,等你身体好点,陪你去看他。”
“向远,这是你说得最拙劣个谎言。知道他已经死,还没完全醒过来时候,那个女警察接电话时说都听见,她说‘死者女朋友’还在昏迷中,那个‘女朋友’是,‘死者’就是阿俊吧?为什骗呢?早就应该猜到,昨晚阿俊来找,他说照料好孩子,就可以去见他……向远,你为什那难过?不是你错,是阿俊自己种下苦果,可是开枪为什会是叶昀呢……那个女警很担心叶昀,她在电话里不停地问叶昀这次会不会有事。只是不明白,叶昀他怎就不能给阿俊留口气?口气就好啊,哪怕把他打成个废人,至少还可以伺候他,还可以摸到他,就算非死不可,也让他撑到看过孩子眼……叶昀心也太狠……不过,好在也快,不用等多久,只是孩子……”
“你等着,马上让人去把孩子抱来。”向远扭身欲走,怕再停留多秒,会先于向遥崩溃。
向遥手指无力地勾住她,“不用,向远,不用看,让想象它样子吧,男孩子,笑起来要像他爸爸……听说婴儿也是有记忆,不要让它见到这个样子。向远,没有办法,只能把他交给你,希望他争气点,不要像他爸妈,最好长大后能像你样。”
“像样?”向远已经分不清是哭是笑,“像样不是作孽是什?你自己孩子自己养,别把什事情都推给。你啊,小时候不听话,做妈妈就得有责任心,孩子是你,不管,你自己好起来照顾他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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