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晚上,珀尔和米娅吃晚餐时,门铃响,紧接着传来焦急敲门声。米娅跑过去开门,珀尔听到阵低沉抽泣声,然后她母亲走进厨房,身后跟着个年轻中国女人,正在抹眼泪。
“跑到她家去敲门,敲很久,”贝比说,“又按门铃,他们不开门,就接着敲,看见那个女人就在家里,她躲在窗帘后面看是不是走。”
米娅领她去椅子上坐下——她自己椅子,椅子前方餐桌上还摆着吃半面条。“珀尔,去给贝比倒杯水,或者来点茶。”她坐在旁边椅子上,抓过贝比手,“你不应该贸然到他们家去,你又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让你进去。”
“先给她打电话!”贝比用手背擦擦脸,米娅从桌上拿块餐巾,塞给贝比。所谓“餐巾”,其实是从旧货商店买来块花朵图案老式手帕。“接到你电话之后,在电话簿里查到他们号码,打过去,无人接听,答录机让留言,能说什?只能不停地打电话,试上午,下午两点时,电话终于打通,她接。”
对面柜台旁,珀尔把水壶放在炉子上,打开燃气灶。她以前没见过贝比,米娅仅仅对女儿提到过贝比两次,并没有说她多漂亮——大眼睛、高颧骨,扎成马尾浓密黑发——多年轻,珀尔觉得她最多只有二十五岁,肯定比她母亲年轻。可贝比言谈却有些像个没长大小孩,坐姿也非常不自在,似乎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,眼睛无助地望着米娅,仿佛米娅是她母亲,这让珀尔感觉贝比似乎也是个十来岁青少年。珀尔没有意识到是,在米娅同龄人之中,她母亲本就属于更为成熟、聪明和阅历丰富那类。
“告诉她是谁,”贝比说,“问:‘你是琳达·麦卡洛吗?’她说:‘是。’说:‘叫贝比·周,是美玲母亲。’她马上就把电话挂。”米娅摇摇头。
“又给她打过去,她接起来又挂断。再给她打,这次听到是忙音。”贝比拿餐巾纸擦擦鼻子,把纸巾揉成纸团,“所以就亲自去趟。公交车需要换乘,只好问司机在哪里换车,下车后又走英里才到他们家。那些大房子——人人都开车,没人愿意搭公交上班。按前门门铃,没人应门,发现她躲在楼上往下看,遍遍地按门铃,大声朝她喊:‘麦卡洛太太,是,贝比,只想和你谈谈。’她拉上窗帘,但仍然躲在后面等着离开,好像会把孩子放在那里不管似。”
“继续敲门、按门铃,反正她早晚都得出来,这样就能和她谈谈。”她瞥米娅眼,“只想再见到孩子,觉得和他们谈过之后,麦卡洛家人会理解,可她就是不肯出来。”
贝比沉默很久,低头看着自己手。珀尔注意到那双手红肿粗糙,连手掌侧面也肿起来,她定是砸很久门,这让珀尔体会到贝比痛苦和麦卡洛太太躲在房子里时恐惧。
贝比说,后来,辆雷克萨斯开到麦卡洛家门口,后面跟着辆警车,麦卡洛先生从雷克萨斯上下来,告诉贝比立刻离开,两名警官像保镖样站在他身侧。贝比试图告诉他们,她只是来看看孩子,但不管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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