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已经入座。”他似乎打算让她挎着他胳膊,想想又把两手插进外套口袋——故作绅士姿态,简直有些可笑,她跟在他身后跨入走廊,心中暗忖。
面前是个巨大白色房间——她眨眨眼——中央有个绿玉色水池,周围栽种着树木,缀满粉色繁花,装点着灯泡,像座隐藏在纽约写字楼中童话森林,到处都是低沉柔和交谈声,窗户上挂着精细花边遮帘,室内没有风,遮帘却像水面样荡起涟漪。然后,奇怪事情发生,就在他们来到餐厅,约瑟夫·瑞恩朝角落里张桌子走过去时,米娅看到另个自己坐在那张桌子前面,穿着剪裁得体海军蓝色连衣裙,手拿鸡尾酒。那个瞬间,她觉得自己仿佛在照镜子,她愣在原地,迷惑不解,桌旁女人站起身,走过来握住米娅手。
“是玛德琳。”她说。和她握手时,米娅有种
来和们谈谈?明天?午餐时间?当然是们请客。”
米娅摇摇头。“得工作,”她说,“不能……”
“那就吃晚饭,妻子和可以向你解释切。四季酒店怎样?明晚七点?虽然不能保证别,但你至少可以好好吃顿饭。”他像个害羞小学生那样低下头,拿起公文包,“即使你不来,也非常理解,”他说,“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,竟然在地铁站对你提出这样建议。”他摇摇脑袋,“可是拜托——请考虑下。你会帮们很大忙,改变们人生。”说完他就转身上楼梯,把米娅留在站台上,捏着那张名片。
在她余生中,米娅常常会想,假如那天她没有到那个酒店去,自己人生会是什样。当时她想得太简单,以为到那里去主要是满足自己好奇心,而且至少可以享用顿丰盛晚餐,后来她才意识到,这件事彻底改变切。
从第五十二街踏入四季酒店大堂那个傍晚,米娅穿是她拥有唯件漂亮衣服:前年她曾穿它参加表妹黛比婚礼。那以后她又长身体,这件衣服显得有些短,也有些紧,但即使它还合身,与酒店大堂环境依然格格不入——巨大枝形吊灯、厚重地毯、郁郁葱葱绿植,连空气中都飘散着奢华味道,如天鹅绒般吸收阻隔女士高跟鞋敲打地面和西装革履男士交谈声音,他们会像沉默轮船缓慢庄严地从你身边滑过。约瑟夫·瑞恩没告诉米娅在哪里与他们碰面,所以她尴尬地站在角落里,假装欣赏墙壁上油画,避免引起在餐厅入口处像个殷勤幽灵样逡巡领班注意。
再等五分钟,她想,假如他们还没来,就回家。她忘戴表,只能在心里默数,就像和沃伦玩捉迷藏时候那样,数到三百下就回家,忘记这件疯狂事,假装它不曾发生过。就在她数到百九十八时候,约瑟夫·瑞恩拉下她胳膊肘,好像名侍者。
“毕加索。”他说。
“什?”
“挂毯。”大堂里他看上去很腼腆,与她印象中前天那个充满威胁感家伙判若两人,“好吧,也许不算是挂毯,他是在窗帘上画。他们请他创作幅油画,但他没时间现画,就把这个拿给他们,直很喜欢它。”
“记得你说要带你妻子来。”米娅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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