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会是谁
？”珀尔坚持问。
“有些照片，”米娅说，“属于那些拍照人，有些则属于照片里人。你准备好
吗？”她关掉室内灯。
城镇另
端，贝比坐在马路牙上，躲在辆停在路边宝马车阴影里，凝视着街对面麦卡洛家房子。她已经在这里坐段时间，现在是七点三十分，她女儿定在洗澡。她知道，琳达·麦卡洛喜欢按照时间表做事。“
经常发现，只有养成稳定习惯，才能过上更平静生活。”她曾经不止次这样告诫贝比，尤其是贝比探望女儿迟到时候。贝比想，好像她只是在不带偏见地陈述事实样，似乎她口中“事实”就像苹果和梨不同那样显而易见。
二楼浴室灯亮，贝比想象着里面情景：美玲扒着白瓷浴缸边缘，伸出只手去触碰水龙头里流出水。街上安静下来，各家起居室都亮起灯，透出柔和光芒，偶尔也会看到电视机屏幕闪烁蓝光。她闭上眼睛，仿佛可以清楚地听见水滴溅到女儿小脸上时她笑声。美玲直喜欢水，甚至在那些挨饿日子里，每当贝比把哭闹美玲抱进厨房水槽里洗澡时，孩子都会很快地平静下来，当她连抱孩子或给孩子洗澡力气都没有时，美玲会哭个不停。她敢肯定，麦卡洛太太浴室定有各种洗浴用品，而且井井有条：婴儿使用乳液和肥皂，含有乳木果油、杏仁油和薰衣草香，它们会在浴缸边缘排成行——不，在个漂亮玻璃架子上，十分安全，可以防止孩子小手碰到——还会有成箱浴室玩具，比如橡皮鸭、发条青蛙、海豚、船、飞机和各式各样微缩玩偶，不会像她那样，只有个旧酸奶杯给孩子玩。
洗完澡，麦卡洛太太会用条蓬松白毛巾把美玲包起来，毛巾是那
松软，小女孩身体会在上面留下完美印痕，连指纹和肚脐印子都看得清二楚。她会给美玲梳头发——干时候很直，打湿之后却会变卷，就像她妈妈头发样——把她小胳膊和小腿塞进睡衣，给美玲喝奶，让她睡觉。浴室里灯光
西会靠在柜台上，手指把玩着绺头发，思索她去哪里。穆迪——她和穆迪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和好。
“这不公平。”她母亲把最后件东西放进购物袋时，珀尔说。
“没错，”米娅表示同意，“确不公平。”珀尔等着母亲接下来说出家长们常说老套道理：生活是不公平，或者公平并不总是意味着正确。然而米娅没有多说，她只是亲下女儿侧脸，然后把购物袋递给她：“把这个放进车里面。”
珀尔回来时，看到母亲把个牛皮纸信封放在厨房柜台上。
“这是什？”珀尔有点儿好奇地问。
“给理查德森家，”米娅说，“算是道别吧，想。”
“封信？能看看吗？”
“不，些照片。”
“你要把它们留在这里？”珀尔第次见到母亲把自己作品留在出租屋，过去，当她们搬走时，都会把所有真正属于自己东西带走——其中最重要就是米娅照片。有次，“兔子”后备厢没有足够空间放照片，为腾地方，米娅丢弃自己半衣服。
“它们不是。”米娅拿起柜台上钥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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