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小北不顾别人侧目,笑够,才低声对桔年继续说道:“桔年,要回新疆去,江南他得给个说法。找个好人嫁吧,他说得轻松,他是谁?至于韩述,别不敢说,对你他是有心。假如你肯伸手去抓牢,他至少能给你稳定生活,不但是你,还有非明。既然可以说原谅,何不……”
桔年抿嘴浅浅笑,打断朱小北,“那些事情,原谅,并不代表忘记
不足以影响到你和他现在生活。”
“也不足以影响你自己生活?桔年,韩述他放不下,你真原谅他?”
桔年再度沉默,面馆黑黄难辨墙壁上嵌着两台壁扇,沾满油污扇页转啊转,那尘垢就成模糊团,电扇带起风吹动矮桌上次性卫生筷筷套,不安份就要飞走,桔年伸手按住它,轻轻将它揉作团。
“说对不起是很容易,说原谅也不难。小北,人活着往往就是吊着口气,快乐是口气,伤心是口气,愤怒是口气,仇恨是口气,歉疚也是口气。韩述他就是憋着这口气,所以他不肯放过他自己,既然他需要种象征性就救赎,那就给他个原谅,又有什不可以呢。”
“他都这耿耿于怀,你就从来没有怨恨过?”朱小北问。
桔年答道:“恨?说没有恨过不是人。最初时候连自己都恨,活在这个世界上,就为在高墙铁栏里,晚上透过小铁窗看外面灯熄灭,白天在监狱车间里踩着缝纫机,领那个月块几毛钱?可是恨着恨着,竟然就淡,时间太久,原不原谅又有什所谓,对于来说,他歉疚并不珍贵,谁歉疚都不珍贵。刚才那个女孩子你看到吧,她叫平凤,牢友。你猜没错,她是干那行,反反复复进去蹲也无非为这个,刚出来卖时候是因为家里穷,供几个弟弟读书,觉得自己牺牲很伟大,后来在里面过几年,出来也想清清白白地过日子,弟弟们都成家,也不富裕,大概也是感激,有时塞给她百来几十块,有时给点小东西,可又怕她提起那些不光彩事,自然而然地走往也就少。她也不是说恨谁,不过是想活着,可是没文化,没特长,苦力干不,好人不会娶她,总得吃饭吧,弟弟们隔三岔五塞那点钱还不够她出去干个晚上,她也不愿看他们躲躲闪闪样子,不重操旧业又能怎样?说阿凤事,其实就个意思,歉疚也好,什都好,那都是别人自己事情,跟们没关系,如果句原谅可以让韩述回到他生活,大家互不打扰,那就原谅他,其实说实在,也早就不恨。”
小北问:“如果他愿意给你个有价值补偿呢,比如说,未来?他敢当着别人面说非明是他女儿,你敢说这仅仅是歉疚?就算你不愿意被他打扰,他能罢手?”
“你们不是……”换成桔年面露疑惑。
小北笑道:“韩述是个结婚好对象,但世界上还有很多结婚好对象,好女子何患无夫?试过,大概很多人都可以将就着过辈子,但是她们都不是朱小北。”她说着,有些痞气地揽着桔年胳膊,“对韩述,还算中意,不过更中意你啊。”
“那们就结婚吧。”桔年随口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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