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生下来容易,可怎上户口啊?”
“总有办法,多托几个人打听打听。”
“当初第胎要是生个男孩就省心,现在也不用烦心这事。”
“要不,们把桔年给送走?”
“呸,好歹是你亲生,你也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,再说,往哪送去?又不是个宝?谁肯要?”
话太多,每天没心没肺笑,不喜欢她钟情于些稀奇古怪东西,不喜欢她做别人开心果,那样显得疯疯癫癫。他们希望她安静些,再安静些。
虽然桔年不知道再安静下去她和木偶剧里假人有什区别,可孩子韧性是无限大,适应这种变化对于她来说倒也不难。她像大院里所有双职工家庭儿童样白天在幼儿园做游戏,晚上回到家听爸爸妈妈批判电视剧里漂亮姐姐妖里妖气,又或者单位里某个阿姨轻浮得不得,还有谁谁谁简直就是XX……这些词汇对于她来说新鲜又陌生。
有次,爸爸妈妈带她起上街买东西(桔年父母在同出行时候从来不会并肩起走,他们觉得难为情),正好前面有对相互搂抱在起小情侣,那种亲昵模样在当时年代还算是少见,妈妈于是低声骂句:“真是丢人现眼!要是女儿以后也跟他们样,二话不说就打断她手脚!”
桔年当时专心致志地观察身边人走路不同样子,听见妈妈突如其来句话,吓跳,她不知道自己怎地又有那里不对。她跟爸爸妈妈在起两年,好像从来就没有讨得他们欢心,虽然大院里其他叔叔阿姨都说她是个漂亮宝贝。
五岁那年,桔年刚上学前班,赶上幼儿园里大型文艺演出。排练节目,老师们都喜欢用桔年,她胆大,表现力强,学什像什。那年班上舞蹈照例是她领舞,化玩妆,桔年才想起舞蹈时用铃铛手镯还丢在家里。
“你还别说,有主意,要不把她户口给转到姐那去,给点钱,让她跟姐他
老师说,让家长赶紧给你送过来吧。可是桔年不敢,虽然爸妈那天都休息。好在幼儿园里她住那栋宿舍离得不是太远,桔年顶着脸大浓妆,旋风似地冲回她家住那栋筒子楼。当时正是午休时间,她害怕吵醒辛苦工作父母,轻手轻脚地用脖子上红毛线系着钥匙开门,顺利地在客厅斗柜上找到她手镯。刚想跑回幼儿园,爸爸妈妈闭着房门里传出些动静。
桔年以为是自己弄出响动还是太大,不由得迟疑会,可是她站在原地好几秒,爸妈声音似乎并不是察觉到她存在。孩子天性好奇让她蹑着脚走到门边,偷偷地把耳朵附在薄薄木板上,只听会,她就吓大跳。
沉重喘息声在夏日午后让人阵胸闷,桔年听出爸爸,也听出妈妈,他们像是打架,又像是都生病,她害怕,脚像沾胶水似步挪动不得,就这呆呆地听着那声音逐渐消亡。
谢天谢地,片刻之后,门另面终于传来妈妈正常声音,前面有些桔年听得不是太清,“……再生个,是没有什不愿意,但是院里计生抓得严,该被处分吧。”
“处分就处分,要是没个儿子,这辈子也没有什意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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