桔年心中怮,抬起头看下脚人眼。
“怎,你心里不爽?”那人问她。
桔年低下头,缓缓摇摇,“没有。”
她斗不过也不想跟那人斗,没有这脚,蛾子早晚也是要死,它是个残缺怪物,然而阳光已经全然洒在它身上,它试过,是否死而无憾?
脚踩死蛾子人叫戚建英,是她们这个监室里“资格”最老犯人。戚建英长得高而肥壮,听说,她年轻时候是个苗条姣好女人。8年前,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家庭妇女她听闻自己经商丈夫出轨之后,操着把尖头水果刀找到*夫*妇爱巢,敲开门,冒着比她强壮数倍丈夫打死危险,硬是顶着男人拳脚,刀刀捅进她恨之入骨那两人身体。当那对狗男女倒下之后,戚建英身是伤坐在血泊里打报警电话,据说警察赶到时候,她握着刀,嘴里带着欣慰笑。
丈夫情妇死,可那个男人却在医院被九死生抢救过来。戚建英被逮捕,法庭念在事发前她丈夫对她多次进行残,bao家庭,bao力,给她判个死缓。进昌平女监后,第三年才摘死缓帽子,改个无期,就算她还能争取再次减刑,等待她也是漫长监禁,她现在已经四十多,二十年后就算可以出狱,也是个风烛残年老妇,生已经算是葬送。戚建英入狱后也性格大变,古怪而,bao躁,谁都怕她三分。
同样是犯人,在监狱里也是分三五九等,除刑期不同之外,不同罪名待遇也有所不同。在女子监狱里,最让人畏惧通常是杀人犯,如戚建英这种,她心够狠,什事都做得出来,刑期又够长,谁她都不怕,其他人在她手上吃哑巴亏也只能认。仅次于杀人犯是抢劫、fd、拐卖罪等,也是狠角色居多,经济犯、盗窃犯之流又再次之,最最末端被人欺负看不起就是卖*罪。平凤就是因为卖*被抓进来,吃苦头比谁都多,桔年虽也是“新收”,看起来又文静,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是抢劫犯,摸清底细之前多少忌惮着点,欺负也不至于太过,日子竟比平凤她们好过些。
像别老犯人,凡事占点小便宜,脏活累活丢给“新收”干,那是再正常不过事,还有更最不堪“龌龊”让许多出狱人难以启齿——监狱里没有男性,有人说,飞过蚊子都是公,那些个正当年女人,尤其是刑期长,必须忍受生理和心理上寂寞难耐。有些女犯双双对对假凤虚凰凑在起,也有不愿意,那些弱势,新来免不要受欺凌。桔年夜里睡不着时候,在黑暗里睁着空洞眼,有时就能在平凤哭泣声中听到戚建英喘息,扇耳光响动,肉体摩擦声音,还有平凤事后压抑羞愤呜咽。
那段时间,平凤脸上常是鼻青脸肿,铺位也被强迫换到戚建英下铺——只有新来和地位低下犯人才会睡在下铺,因为监室里窄得只剩条走道,吃饭、睡觉、做手工劳役活经常都是在床上,下铺往往是片狼藉。桔年知道,每天夜里醒着并不止她个人,同监室人大多看在眼里,不过都被打怕,敢怒不敢言,或者根本就是在暗处看好戏。狱警对这些事情也见怪不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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