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治疗和检查需要,非明原本就脱落得差不多头发在医生要求下被全部剃光,桔年给非明织顶别致小红帽,那天,她把孩子落发收集起来,倒进医院垃圾箱,回来后,听到来自病房附近撕心裂肺哭泣。
在医院时间长,很难不对那些哭泣绝望痛苦感到漠然,就连非明也样,她甚至已经不害怕那些形如枯槁病友在身边消失死去,只觉得失落而已,不知道自己什时候也有那天。所以,纵然那哭泣声如此凄凉,非明喝着姑姑喂粥,并没有感到什意外,当然,也没有留意到姑姑时不时失神。
桔年知道那哭声源自于谁,陈洁洁曾经是那要强个人,然而,非明所剩无几几缕落发轻易就压垮她。那是她身上掉下来块肉,那是她曾经爱过个男孩留给她唯纪念,她可以假装孩子并不存在,然而,当她得知她努力忽视那存在或许也将小时,如何能够不痛。更痛是,她发现她再也不是十几年前那个恣意飞扬女孩,可以为自己所爱不顾切远走高飞,她如今只是活在红尘中个有丈夫有儿子有家庭最普通女人,有太多牵挂和羁绊,记忆里疯狂青春,还有逝去爱与伤永不复返。总是痛苦场,然而擦干泪,她没有相认勇气,是,今时今地,此情此景,她没有点办法。
有回,韩述也跟陈洁洁遇上。自从哪天韩述打断桔年和他妈妈场对话,不知道为什心里憋着口气,他还是常来看非明,却不怎再理会桔年。桔年孜然不会主动去碰他冷钉子,也并不为少交流而感到有什不妥。反倒是韩述,虽然冷战是由他而起,但是他时常选在桔年在场时出现,还频频弄出点响动,那脸上分明都写这几个字“跟说话,主动跟说话”。如果来医院时间正赶上饭点,他通常会顺道捎来吃
啊。”桔年赞叹道。
“当然,他说这样兔子是独无二。”平凤这才又兴致高起来。
“朋友送?”
“嗯,是啊。”
平凤走,桔年返回病房每步都难掩心惊。她再解平凤不过,平凤哪有什朋友啊,除日日复日那些客人,她认识也不过是过去监狱里些牢友或同行。而她口中那个“独无二”兔子桔年也会做,因为那是小和尚教她,入狱之前,她曾教会当时仍是稚童弟弟望年。
桔年觉得自己身子阵冷阵热,头也有些发昏。不为望年,为平凤,还有平凤方才发自内心笑容。怎可能,望年才二十岁!这个世界太疯狂。
她拖着迟缓身子,浑浑噩噩走,然而在即将靠近非明病房时候,却个激灵。
病房外,有人在静静张望,那张望是如此渴盼,但脚却不敢越雷池步。
她还是来,陈洁洁。
陈洁洁后来出现过好几次,有时桔年会在陪伴非明过程中不经意回头,看到她匆匆闪过身影,有时则在住院部夜晚门禁时间到来之前,看到她肚子坐在公共休息区座椅上。桔年自欺欺人地假装什都没看见,陈洁洁出现,也未惊动她们分毫。她只是日复日地来,来却不知道能做什,仿佛只是被种模糊本能所驱使,欲罢不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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