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吴之地,会稽乃是腹心,虽有地利之便,但在人事上却稍逊筹。既没有吴郡士族清望高门,又没有吴兴之地豪强悍族,他们也想要刷存在感,有自己诉求,不甘心附庸当时。
时至梅雨,局势发展如晦暗天空,越发混沌。未免大军久耗士气低迷,沈充调集大军分营次第离开龙溪,改驻武康山。沈哲子随军转移,他感觉到老爹心情躁动,想要以武破局趋向越来越明显。
“不能再这耗下去!”
沈哲子心中暗道,既然老爹这里已经有些技穷,那他打算也该付诸现实。
沈家所掌握筹码只有在王氏大军未动情况下才能发挥最大效果,以小搏大。但于湖与吴兴相隔遥远,在古代这种通信条件下,旦发生异变,很难做出有效呼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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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来除沈祯之外,还有江南士族高门顾荣之子顾毗,拉拢之外,不乏告诫老爹不要意孤行,自绝于时人。
沈充对此自然不能满意,他最担心就是朝廷事后清算,因此底线就是不入朝堂,欲谋方镇。因此对这条件不予理会,方面加紧联络吴地士族,另方面则与身在王氏军中钱凤通信谋划,让王氏于荆、江两镇各增三千兵于于湖,对朝廷持续施压。
但以南人而居方镇谈何容易,荆扬江徐四镇皆为侨姓禁脔,各个侨州又掌握在流民帅手中,更南方广州、交州远离吴地中心,地广人稀,根本就是样子货。老爹想要在侨姓手中虎口夺食,没有本地士人支持,根本不可能做到。
在这大变之前暗流中,吴郡士人也向老爹表态,乐观其成但并不参与其中,充分发挥士族高门无为无耻。
进入中军帐中,沈哲子便看到老爹脸色铁青坐于案后,案上摆着份加急信函,显然又有坏消息传来。
“王司徒果决练达,国士之才,真是比不上他啊!”
老爹喟然叹,将信函推给沈哲子。
沈哲子这段时间在老爹身边帮忙归拢资讯,认知时事,倒也渐渐习惯当下阅读习惯。他接过信函匆匆览,
而会稽方面,则迟迟没有进展,虞氏讨逆檄文甚至已经送到建康,想要给自己行为争取合法性,换言之就是要官,把老爹这个潜在威胁当做进阶之筹码。只是朝廷担心更加激怒老爹,暂时没有予以回应。但如此来,后路被抄老爹在朝廷心目中危害性自然削弱几分。
江北流民帅倒是给出回应,只要老爹不动,他们绝不会进入吴兴。甚至还保证,如果老爹愿意给予更多酬劳,他们愿意联名保奏老爹坐镇方。
但这保证只是个笑话,流民帅虽然势大,但却并不具备左右朝局力量。他们在这士族掌权东晋,用后世句话形容就是,跟夜壶样,用时候拎出来,不用时候塞在床底下,根本不可能给予老爹实质性帮助。简而言之,还没有发展成股成气候政治力量。
通过老爹近来越发焦躁情绪,沈哲子可以看出事态逐渐有恶化趋势。眼下局面,摆在老爹面前选择已经不多,要如历史惯性继续兴兵,孤注掷。要罢兵入朝为官,等待朝廷事后清算,屠刀高悬。
眼下老爹已经将会稽方面作为唯破局关键,每天都有书函往来,但却依然胶着,没有什进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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