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时分,行人终于到西陵。下马车之后,庾怿忽然笑着对沈哲子说道:“哲子小郎君,奇谋建功,不可再为。这两名仆从,各有勇力,都是能徒手毙牛壮士。”
说罢,他大笑声,带着两名仆从直往为其安排休息之处。
沈哲子站在原地,有点傻眼,这时候他身边那兵尉刘猛冷哼声:“率下任何个,都能生撕他们!”
慕已久。不知此行能否有幸,得见面?”
“固所愿也,不敢请耳。”
对这家伙死鸭子嘴硬做派,沈哲子看破并不点破。先前在暨阳县城,他其实直提着颗心,怕真被庾怿给提溜到余姚去,那可真是欲哭无泪。
好在他占年龄便宜,总算把庾怿给弄出来,至此他计划已经完成半。至于剩下部分,就要靠这庾怿尽力而为。
庾怿嘿然笑,不再多说,而是从头在脑海中回忆沈哲子言行,希望能从中发现对方意图。他虽然出身士族,但颍川庾氏却非琅琊王氏那种典型侨姓,其父辈早在会稽为官,对于江左风物并不陌生。
而且颍川庾氏家学严禁,儒风浓厚,并非只尚清谈玄虚无为之辈。仔细思量番,庾怿已经可以确定,对方将自己诳出暨阳城,绝非是要胁迫自己从逆。有这样个基本认识,对于沈氏用意,庾怿心里便有个大概猜测。
庾怿自以为得计,便更放下心来,不再彷徨,反倒有几分自得。真正风度卓然善谋之人,不只能化险为夷,更能化险为机,于无为出作文章。至于沈充,凭着儿子把自己诳来,看似神来之笔,但却失于急切,着痕迹便落下乘,算不上第流谋身之计。
这想,庾怿便更加自如,顾盼之间,尽显悠然。
沈哲子见庾怿神态细微处变化,不免会心笑。他特意留白不道出目,便是留给庾怿自己去想象,越是出于自己揣摩,越能将人说服,胜过旁人千言万语。
而这庾怿本身就是热衷于奇谋,史上为争夺江州重镇,甚至赠毒酒给时任江州刺史琅琊王允之,却因事泄而自食恶果。沈哲子挑选此人来破局,也是煞费番苦心,权衡再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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