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面是庾条确有这种歪才,另方面他出身这个时代也能因时制宜,细节方面比沈哲子这个前瞻者更有变通机巧。
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沈哲子完全失去掌控,这样个骗局旦成其规模,漏洞也就越来越大。凭庾条是很难掌控,还是要求到沈哲子这里来。真到那时候,才是沈哲子正式摘桃子时候,可以点点将主动权从庾条那里收回。
时下已是秋收波,大江上舟船往来频繁,往来运送多为食粮布帛。此前情况沈哲子并不解,但听船上艄公所言,今年运粮规模要远逊于往年。背后意义就是,受兵灾波及影响,今年并非个丰年,或会有饥馑之灾滋生蔓延。
沈哲子对此虽有忧虑,但凭他人空想,也实在想不出什赈灾良策。只能用脑海中历史知识安慰自己,困蹇只为时,并不会糜烂成灾继而让时局发生强烈动荡。
船至京口,景象比之晋陵还要乱。
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,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。但最终还是罢,无谓强出风头,而且看那些悲秋伤感家伙,也未必能体会这种洒脱豪迈意境。
与众人作别后,沈哲子与庾条同上路。这次倒不需要沿陆路,由秦淮河登船,转青溪绕道健康城北,便入长江直通京口航道。
这次在建康盘桓数月,沈哲子收获还是不小,且不说师父纪瞻临终馈赠给他大量隐形遗产,单单耳闻目睹诸多,便对这个时代有更深刻解。尤其深入台城内苑,见到皇帝这最高领导者,还有庾亮这种执掌台省重臣,对于最高层领导圈子有个深刻认识,不再只是流于表面认知,和概念性总结。
古人不傻,各有谋算。但诸多谋算汇总交融,最终呈现出来个结果,却并非个最好局面。身在时下,身处其中,更能体会到这种无奈和吊诡。
如果说尚有点遗憾,那就是没能见到王导面。东晋之初这个局面,如果说有个人发挥作用不可缺少,那个人就是王导。
京口虽然临近大江,但却不是抵御胡虏前沿。所谓守江必淮,年初淮北之地虽然在羯胡南寇中局势有所糜
囿于本身格局,王导其人或许并没有什令人无比振奋壮举功业,但正如春风化雨,润物无声。所谓兴废之功,乃是在片废墟之中,通过强大个人魅力和高深政治手腕,将已经碎片化汉人国祚弥合粘连在起,保住秦汉以来法统正义。
单凭这点,王导便无愧于南渡第人。没能亲眼目睹王导风采,沈哲子心内还是颇有遗憾。不过未来总有机会,倒也不必急于时。沈哲子有预感,他跟王导终有相看两厌时候。
此前跟随沈哲子来建康近千部曲,早已经先行遣回大半,如今沈哲子也算轻车简从,身边除几名照料起居侍女,便只有二十多名龙溪卒随从护卫。
庾条倒是前呼后拥架势颇大,建康城交好群资友在其言语鼓动下,准备随其前往晋陵大展宏图,仆役部曲之类,几艘客船才勉强装下。
五级三晋构建虽然只是沈哲子随手为之,但对其寄望却不小。至于究竟能孕生出多大能量,还要看具体推广效果。沈哲子并不打算过早干涉其中,完成理论构架后便甩手让庾条去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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