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时代，果然不兴纯臣啊！
第二天
早，沈充便匆匆离开，率领干部属南下赶往会稽山阴任所。
沈哲子尚念着自己
蒸馏酒大计，随后便也收拾收拾，跟钱凤起去
龙溪田庄。
龙溪田庄是沈家经营最久庄园，往上追溯已经有数代历史，原本只是武康山两座山头之间片荒芜谷地。
经过多年开垦经营，兴修水利，如今单单肥沃熟田就有几百顷，规模几乎囊括武康山近半区域，坡岭果园，竹木林场，畜牧耕织，陶瓷冶炼，应有尽有，几乎已经构成个完整生态链，近似独立王国，乃是沈家最为重要产业。
氏、乌程徐氏等，这些家族都是沈家铁杆盟友，不能置之不理。
如此算下来，十万斛粮缺口，已经是个非常保守估算数字。如果今年气候再恶劣些，春暖延后到来，粮食缺口只会更大！
“非常之时，当行非常之策。再加大力收缴荫户余粮，私家不得燃灶开火，各庄饮食用度归公调配。有犯禁者，世仪你不必顾虑，军法处置！”
关键时刻，沈充不乏心狠手辣，不让荫户储粮，方面是便于统调配资源，另方面也是对人口施加人身控制。困顿只为时，但如果人心浮荡，流落出去，那就难办。明年开春后就算有田在手，也会因劳力缺乏而迟迟难以恢复元气。
听到老爹这举措，沈哲子咂舌之余，也发现自己颇有黑心地主潜质。早先他就在考虑这个问题，大锅开灶，工分计酬，对于解决眼下困境是很有作用。老爹既然已经想到这个法子，他便也不再多说。
钱凤精通庶务，能力很强，到达龙溪庄园后便开始推行老爹制定策略。其人精明干练，终日以巾覆面，只露出对略显阴鸷眼睛，让人不敢轻视。
看到钱凤雷厉风行做事风格，沈哲子感觉老爹将家事托付给他，也是知人善用。庶务上他并没有多少插话地方，便直接对钱凤说：“请叔父帮
召集批庄内精擅酿酒技艺匠人，这里有些想法要试试。”
钱凤也是经历王敦之乱风云人物，对于能够周旋各方沈哲子不敢小觑，当即便从各个庄园调来近百名有酿酒经验部曲匠人，供沈哲子驱使。
不过在让沈哲子放手施为前，钱凤还是忍不住善意提醒道：“冬日新酿，确实可得佳品。只是眼下库粮匮乏，并不能给小郎君供给太多材料。”
沈哲子笑着解释道：“叔父不必担心，并
“明公请放心，凤既领命，当竭力维持，不使明公有后顾之忧。”
钱凤沉声表示道，言辞间颇有冷厉杀意，配合着疤痕交错脸庞，颇有狰狞酷吏风范。
交代完这些事情，沈充才放心下来，沉吟少许后叹息道：“可惜会稽凿渠之议，朝廷迟迟未有决议回应，否则家可不必如此窘迫。”
沈哲子听到这里，才明白老爹大力推动兴修会稽水利除为国事计，内里还不乏公器私用念头。兴修水利工程，通常要在秋冬枯水农闲时，别不说，这
大工程安排自家壮丁去上工就食，也能解决很大部分粮荒问题。
更不要说钱粮周转之间，尚有大把可斡旋运作空间，老爹于任上推动此事，就算不需要直接中饱私囊，但借势运作，自家这些粮食缺口要解决也不困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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