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牧自沈哲子车外溜达而过,他不耐坐在慢悠悠牛车上,索性下车左近游走观望。沈哲子垂眼看去,只见沈牧嘲笑别人时脸色有些不正常惨白,再细细看,原来是傅香粉。
察觉到沈哲子略带怪异目光,沈牧顿生几分尴尬,或许也有脸红,只是被那脂粉遮住。刚要往别处去逃窜,沈牧念起沈哲子向有怪才,便攀住车辕跃而上,眉眼耷拉讨好道:“青雀可有教稍后该如何自献?听说那虞潭经学传家自守,最是严整迂腐。”
“二兄捷才透顶,皮色灵光流转,还会畏惧区区个乡议?”沈哲子笑着打趣道。
听到这话,沈牧那没傅粉耳朵根殷红片,吃吃道:“又不是听不出你在调侃,总之今日要给争个五品人才,若不然回家将阿妙送你房内,与叔母言这是你道途见色起意强掳于人!”
阿妙便是沈牧由陈家人那里强买来女子,确是个娇媚女人,沈牧前几日大半与之腻在房中。听他如此威胁,沈哲子笑声道:“只怕二兄不舍,是来者不拒,再过几年便是胭脂国中名悍将。”
始准备。就连那个最为跳脱沈牧都不再耍乐,每天跟在堂兄沈峻身后讨教学问。但其实他早在沈充麾下担任个统领千人幢主,而且前段时间因在会稽剿匪有功,得个秩比三百石郎中勋官。
但武勋贱位,在这个年代是没有什含金量,就连沈哲子这个关内侯都还只是介白身,沈牧自然也免不三年次乡议。
相对于堂兄弟们紧张兮兮样子,沈哲子则要淡定得多。来他今年还不够年纪参加定品,二来心知如果虞潭真要针对沈家,这些准备工夫也无用处。
与其做那些无用功,还不如把心思用到更恰当方面。所以这两天时间,沈哲子跟在随行族叔身边,约见彼此交好各家,表明共同进退立场,先把自己这方阵营稳住,才好积攒力量予以反击。
冬月初很快到来,这天,各家车驾纷纷出动,络绎不绝赶向城外弁山。原本略显萧条乡野,因这川流不息人群,复又增添浓浓生机。
沈牧食髓知味,自是不舍,听到这话,便嘿嘿笑,神色颇多促狭:“青雀若真有寡人之疾,更该帮帮二兄。家中兄弟诸多,言及此道,是可为榜首,事
沈哲子所乘牛车车帘尽数掀开,他兴致盎然望向周遭那些情绪各不相同待品士人。时下人门第之外最崇风度,泰山崩于前而谈笑自若,那才是士族真正该有做派,无论何时,逼格不能丢。
因此虽然此行关乎前程仕途,但那些士人仍要努力维持风度,所谓皮里春秋,最起码表面不能流露出紧张情绪,否则便是卑而下之劣等才情。
道途所见,呼朋唤友,狎妓漫游者比比皆是。更有甚者,车厢四壁皆除,大袖飘飘坐于牛拉板车之上,寒风撩开衣衫,曝露在外胸膛手臂上鸡皮疙瘩清晰可见,兀自淡定静坐,只是间或吸溜下已经流淌到嘴唇鼻涕。
沈哲子眼看那位老兄已经冻得唇色发青,有心要劝劝对方不如到弁山脚下再来起范儿,还未来得及开口,那人已经咕咚声滚下板车,旋即便听到其仆从大声叫嚷:“快取姜汤热酒,郎君已风寒晕厥!”
“哈哈,那庸人姚丰自作自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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