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实在受不沈家这可恶叔侄在那里装腔作势,便又纷纷将视线望向虞潭。而沈恪也似乎有所醒悟,连忙上前无比恭敬对虞潭施礼道:“险些忘今日正事,使君勿怪。不知今次雅集,是否需要改期?”
虞潭面沉如水,眼帘低垂,心内却是波荡难平。沈家这少年辩才无双,乡议这题他确是大败亏输,自取其辱。今日这幕,将会成为长久笑柄,令他半生养望毁于旦。
但他年过花甲,文章快意事,掌兵立功勋,大半生经历板荡局势,岂能因此小挫便斗志全无?
略加思索后,他脸上勉强挤出丝笑意:“这位哲子小郎义理通透,思捷才敏,可谓苍天独爱,吴兴地灵秀集此身。再览余子,未免有糟粕无味之感。但老夫忝为中正,当尽其责,今日雅集不必改期。”
接着,他又转望场中诸人,笑语道:“诸位吴兴儿郎也不必气馁,明月皎皎实难争辉,繁星点点亦有光华。你们宜当自勉,但有二可取之处,老夫绝不网漏贤才!”
为。”
听完沈哲子番高论,再见虞潭亦哑口无言,沈恪已是笑得嘴巴都合拢不上。良久之后才勉强板起脸来,神色庄重态度严肃说道。
听到沈恪这恬不知耻话语,众人皆大倒胃口。沈家礼仪之门?三反江南不是你家!少廉寡耻到如此地步,简直骇人听闻!
心中虽然不忿不屑到极点,但可惜全无如簧巧舌,众人索性抬头望天,不愿看沈恪那得便宜还卖乖可恶嘴脸。
饶是沈哲子脸皮已经很厚,听到沈恪这话也微微汗颜,连忙低头道:“叔父之教,铭记于心。今次家行事莽撞,唐突此间主人,确是有错。”
沈哲子听到这话,真有蛋疼之感。这老家伙实在难缠,哪怕迫不得已向自己低头认输,还要用言语挖坑捧杀自己,只看别家那些族人望向自己略带不善眼神,便知其心中有多不忿。
不过先前打脸也不是没有效果,虞潭味捧高自己贬低别人,不再顾及别家感受,这也是破罐子破摔,不打算长久留任郡中正。
想到自己巴掌扇走位郡中正,技术含量比老爹要高得多,沈哲子还是略感快意。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,哪会听人夸赞就得意忘形,当即便又说道:“使君谬赞,愧不敢受。小子能有二可取,得使君青眼,皆因纪师悉心教化,今日得嘉许,心内更悲怆。”
这话是告诉郡内那些年轻人,老子跟你们不是类人,老师是纪瞻,你们何苦跟比较。
果然听到这话,那些本有不忿之色各家子弟面色稍霁,谁让人家有个牛逼老师而自己却无传承。再有自感
说到这里,他又望向对面那群人,施礼道:“不知主人张氏郎君可在?家激于义愤,损坏尊府篱门,稍后定有补偿,还望见谅。”
“不必!”
对面人群中有人冷哼声,语气冷淡至极,可见心情之恶劣。
劈砍乡议之题,殴打各家子弟,哪个罪名不比损坏篱门要严重?诸多罪名全都洗脱,单单这桩小过错应承下来,这沈家小子也是*猾到极点。偏偏辞锋又雄健得很,令人纵有烦恼,亦不敢再出言撩拨以致引火烧身。
沈恪又板着脸说道:“张君虽不见责,你们也要引以为戒,以后不论何事,切不可再损人家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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