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个想法,钱凤倒是愣,略沉吟后便想透其中诸多好处。
时下各家产业管理,其实更类同于层层负责分封制,各地庄园俱有套管事班子,各自经营,直接向主家负责,彼此之间互补沟通反而不多。如果能借今次粮患收回各庄园权力,也算是沈家内部产业次统整合。
这样做好处显而易见,在物资匮乏、技术落后,生产力不足时下,更有利于统筹资源,人力分工,更为精准进行生产。其实就是后世农业合作社,也是沈哲子酝酿良久个规划。
生活不受侵扰,就有捱下去勇气,是世间第等安详。
突然,名背负粮袋引吭高歌起来,语调铿锵似为俚曲,周围其他人听到这歌声,也都纷纷附和高歌。原本有些杂乱俚曲渐渐汇聚成个统曲调,闻者无不感受到其中欢欣满足意境。
沈哲子站在高坡上,那些曲调歌词他大半听不懂,只是下意识随着曲调打起节拍。诗文风流,本就无高雅粗鄙区别。雅到极致备受推崇《诗经》,也是古时先民劳苦大众或忧愁、或欢乐、或悲怆情感宣泄,惟其至诚,方成永恒。
高谈阔论、志趣风雅清望名士,未必就比土里刨食农夫更能领略生而为人使命和真谛。或许欢愉只是瞬,过后这些人又要背负沉重体力劳动,但下次欢欣高歌必然会再次到来。
穿越至今,沈哲子受到许多人交口称赞,大多听过之后就算。但唯独眼前这些部曲荫户因粮困阴霾解除而发自肺腑欢欣,让沈哲子颇为动容,感觉这是所受到最大褒奖。他无愧于自己身份所带来责任,没有辜负这些民众们性命家业相托信任。
钱凤微笑着走上高坡,手里捧着卷轴账册,到沈哲子面前后笑道:“这些新粮入库,足够熬到明年开春回暖,届时粮价回落四方筹粮,可以不耽误明年农事。”
沈哲子听到这话后也颇感振奋,自家田产人口俱全,只要田亩有产出,不出数年,元气尽复。
“各庄园任事者已经来到龙溪,只要小郎君点头,便将各庄所需米粮运走。”钱凤又笑着说道。
“倒是有些想法,不知叔父认为是否可行?”
沈哲子笑着说起他设想,不再将钱粮分囤各庄园,而是由龙溪庄园统调度,即就是将钱凤先前所用军法治家权宜之计作为定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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