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由此,他也看出老爹开发舟山态度之坚决,旦站稳脚跟就不惜将会稽本就不多人口驱逐到沿海,也要营造个开发基础。后世舟山最大渔港沈家门渔港,传说是追随孙恩天师道作乱沈家后人定居之所,看来这个沈家门要提前出现在历史上。
但是对于老爹过于激进策略,沈哲子还是有所保留。他不反对开发舟山营建退路,但实在不必如此操切。如果陆地上优势不在,就算退到海上,也只是孤悬于外,对时局不会有什影响,是下下之策。
而且眼下局势也并没有严重到那种程度,需要乘桴浮于海。只要能够干掉严家,所形成震慑力足够令沈家稳固时下所拥有政治优势。舟山布置可以为辅助,更好控制会稽,与武康、嘉兴连成线海陆封锁,分割三吴。但如果全力去开发舟山,则就本末倒置。
之所以会形成这种分歧,是因为沈哲子心知皇帝命不久矣,政局将有大变。而在老爹看来,皇帝春秋正盛,旦稳定住局面,未必就能完全信服沈家。而王氏高门影响力仍在,若被其借助皇帝猜忌来打击沈家,沈家前途堪忧。居安思危,人之常情。
沈哲子不是术士戴洋那种能掐会算奇人,就算笃定告诉老爹皇帝要死,老爹也未必会相信。
全盘计划,且往往都与自己不谋而合。
仔细品,其实老爹颇有位面之子姿态,祖辈数代积攒财货由其挥霍,可以任性反再反。家底掏空后又有自己这个穿越者为其收拾烂摊子,刚刚恢复些元气,便又有用兵意图和资本。
沈充计划,正好与沈哲子所想相同,甚至就连开发海洲都如出辙。
海洲即就是舟山,又被称为甬东、中山洲。舟山自然资源和地理位置毋庸置疑,沈哲子虽有此想,但还是担心时下技术水平和人力资源未必能支持成规模离岸开发,毕竟会稽郡陆地上还有大片土地,苦于没有人力开发而撂荒。
但没想到老爹步伐比自己还要激进,居然已经借助职务之便开始开发舟山,那自己这些担忧真是有些多余。至于老爹急于开发舟山原因,沈哲子也略微能猜到些,究其根本主要还是内心对朝廷不信任,为自家预留退路。
“父亲以严氏
如果能在舟山立住脚,好处毋庸置疑,抛开那庞大海产资源不提,单单地理位置便虎视江东沿海,任何处皆可登陆。东晋末期孙恩裹挟天师道十数万乱民据此为祸,三吴之地皆受其害,战略意义极大。
如果沈家最终还是不能占稳会稽,那由武康本家下钱塘,延钱塘江线在陆地上形成封锁,同时在舟山形成海路封锁,会稽将成三吴孤岛。如果能获得这样形胜地位,那中分扬州未必不可!
但沈哲子还是有些担心,舟山乃是海岛丘陵,开发极为困难,渔业收获又受季节性约束,如果不能在陆地上有可靠补给点,终究难以维持。
当他道出这个隐忧,沈充便笑道:“铲灭严氏后,海盐城便入彀中,陆海相望,可为犄角。而且于会稽任上,可令民以海产代丁赋,不需数年,民皆逐海而居,则更有所援望!”
听到老爹这说,沈哲子才知任方镇权力居然这大,可以随意更改民众赋税类型!这在后世,简直是不可想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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