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小技巧,虽然曲折,但却实用。王舒时下正因沉杀族兄、从子而物议缠
方是唾手可得吴兴大郡,方是不知能否获得回报,虞潭自然明白自己该作何选。
至于沈家能否将自己推到吴兴郡守之位,虞潭也并不怀疑。王家迟迟不能拿下沈充,可见其家背后自有倚靠,彼此角力。而他们这群会稽士人无论加入哪方,都可能成为最后胜负手。既然如此,沈充既然敢许诺,就绝对不敢戏耍自己。
只是自己要拿出什诚意,才能与沈家达成这次合作?
虞潭沉吟良久,便起身走入书房,让儿子过来为自己侍墨,挥笔疾书《论避讳礼疏》。
……
此才来府上拜会。如此敏察人心,果然不负诡变之称。
对于沈充意图,虞潭也能猜度个大概。其虽居大郡,但正如儿子所言,绝难长久。这其中自然有自己这些本地人家孤立沈氏缘故,但还不足以将沈氏推下会稽之位。
沈充所承受最主要压力,还在于京中台省。虞潭虽然久居家中,但自有门生故旧居于建康,不乏消息来源,因此知道沈充其位不稳。在如此情况下,联合本地士人便成他自保重要手段。
所以,对于沈充诚意,虞潭并不怀疑。彼此易地而治,各有顾忌,各有需求,虞潭相信沈充绝不会在如此内外交困情况下还对自己心怀恶意。对于举荐自己出任吴兴太守,沈充应是诚心。
有这样个看法,虞潭心内又不免对沈充刮目相看,能够抛开门户之见,不计前嫌,本身就是种人难企及禀赋。
在郡府等待数日,沈充便见到虞家派人送来奏疏,看完其中内容后,沈充不禁大笑,将沈哲子唤到面前来,把这份奏疏递给儿子。
沈哲子匆匆览,同样会心笑,事情成,虞潭已经入彀!
这份奏疏,倒也没有什特别内容,只是虞潭以礼法儒士身份,向朝廷进言,时下礼乐崩驰,时人更当以礼自守,诸如避讳前人名讳之类礼数,更应当要恪守不能违背。
如果对世情不解,很难体会这份奏疏深意。
琅琊王舒之父王会,其名恰好与会稽郡之“会”字同形,以避先人名讳礼数来论,便堵死其执掌会稽可能!
想到这里,虞潭又忍不住看儿子眼,叹息道:“为人任事,言既否之,当有建策。只破不立,如妇人喁喁而语,终日戚戚于怀,于人无益,于己无益,于事无益,岂昂藏男儿所为!”
虞仡尚不知因何触怒父亲,听到这指责,不敢再开口,垂首默然。
见儿子虽作凛然受教状,却仍难解其意,虞潭心内便是叹,已经决定接受沈充善意。惟愿自己在这有生之年,再得二建功,为后人多争取些庇护,才可保家世不至于在自己故去后落千丈。
其实若目仅止于此,虞潭并非只有沈家个选择合作对象。时下琅琊王氏同样有需求扳倒沈充,以腾出方镇位置。去年虞潭便与王氏合作次,寄望能够对沈氏有所打击,可惜功败垂成。
但王氏高门难企,却不是个好合作对象。王氏连血亲族人都能下死手,可知其厉色寡恩本性,怎就能保证与之联合赶走沈充后,他会知恩图报?毕竟王家眼下对于重掌方镇需求强烈,绝无可能将会稽交给自己执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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