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铁血手段震慑族人之后,严平便更加快人力物力调度。家业大,他也知族人当中不乏异志者,但眼下却无余暇仔细辨别,只能将族人们尽力约束在家宅中,不让他们与外界接触,从而泄露消息。
但严平还是预备个后手,他将自己最钟爱幼子并家中最为忠诚数百家兵,携带笔财货放舟海上,若事能成,则切好说,若不能成事,严家也不至于在他手中绝嗣。
直等到除夕之夜,严平才将事情尽数安排妥当,难得清闲下来,只待新春后元月晦日到来。
爆竹声声,以辞旧岁。入夜后,严府北方突然有火光冲天而起,这让许多族人惊悸不已,然而严平却望着那火光酣畅大笑。
这把火,烧掉所有负累,等到明年,严家将成吴兴首屈指大世家!
胸中块垒顿时消散许多,自家既然已经决定踏上另条道,以往家业所仰苇塘也不必再怜惜,烈火焚烧后片灰烬,再加翻耕又是片沃土良田!至于里面那些蚁民,堪用者早已遴选出来,剩下群老弱病残,岂能再为其虚耗米粮!
自苇塘回归家中后,严平心中彷徨尽去,头扑入年后大事准备工作中。
腊日大祭,分散在各地族人纷纷归家祭祖,便有族人对严平发难,其中最跳脱个名为严方,乃是严平叔父之子。
大祭过后,严方便越众而出,指着严平说道:“大兄因何被革长史之位,难道不需要向族人们解释番?为这长史之位,家付出多少代价!父从平陈敏,战死疆场。无数族人血泪,无数财货铺路,始将大兄推上郡府长史!只希望大兄能带家益发昌盛,大兄却将此位轻抛,可对得住列祖列宗?”
严平听到这话,眸子便是阵阴冷,口中发出阴冷笑声:“六弟所言甚是,失掉郡府长史之位,确实愧对先人。只是原因,却极复杂,六弟真要听?”
耳边隐有嘶吼声、叫嚷声传来,严平嘴角勾起丝残忍笑意,那群蚁民焚烧身躯以肥良田,也算是不虚此生。
“场中皆血亲,何事不可言!”严方正色喝道。
“那好,就给你个解释!”
严平话音刚落,抬起手掌蓦地挥,那严方身后突然人举刀劈下,大好个头颅当即便滚落庭中!
严平无视那血浆喷涌无头尸体,缓缓行到噤若寒蝉众族人面前,厉色道:“家欲为大事,须得上下齐心!凡有异心者,皆如此獠当诛!”
众人眼见这血腥幕,纵然还有异议,也都不敢发声,齐声道:“愿与家主共举大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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