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充本就是个挥金如土土豪人物,也早知儿子花钱手段青出于蓝,可是眼看着十数万斛粮食、堆积如山木方,在极短时间内便被运到不知何处。如此庞大消耗,偏偏没有点回响,这让他都倍感吃不消,心惊肉跳。
对于大量成本投入,能否收回成本乃至于维持基本运作,沈充并没有太大信心。而钱凤虽然对沈哲子布置然于胸,但若说真抱有多大期望,其实也不尽然。他们两人之所以大力支持,考虑更多还是军事方面作用。
对此,沈哲子倒也能够理解。
时下庄园经济,讲究就是自给自足,日常生活所需要消耗,庄园之内产出完全就能满足,不假外求。越是势大家族越是如此,比如沈家龙溪庄,田亩粮食生产足够消耗,桑麻之类完全可以自产,各种副业琳琅满目,如果按照基本生存标准来看,几乎完全不需要与外界交易来换取生存物资。
所谓躲进小楼成统,管他冬夏与春秋。庄园门封闭,外面纵有改朝换代动荡,几乎影响不到庄园内部生产生活。正因为有这样强大自足能力,地方上豪强们才有公然无视王法力量
这次分宗,持续整整两天,账面上才算梳理清楚。分宗族人共有两百七十五人,因为沈哲子厚礼相赠,因此沈家宗产锐减几乎半。如此来,沈氏东宗在武康所拥有土地便锐减,已经不足三千顷。
除龙溪、前溪等几处重要产业之外,其他土地,都被分割支离破碎。但由此却抽调出大批人手,投入到整个吴兴水道修整中。
但在外人看来,沈氏农本已失,可谓是大伤元气。如此大事情,如果说全无恶劣影响,那是不可能。早先吴兴各地与沈家联合修葺水道家族便多少有些摇摆,不再似最初那样干脆。
这些负面影响,总体而言还在可控范围之内,甚至可以说在权衡全局利害之后,是沈哲子和钱凤有意为之决定。
要沟通整整郡水道,而且要赶在春运之前完成,沈家哪怕财力已经够,人员也远远不足。为在极短时间内造成轰动影响,撬动吴兴沉淀大量人力,沈哲子可以说是不计工本投入。
但这样投入势必不能维持太久,所以过去这不到个月时间里,力量主要集中在以五溪为基础主水道疏通。
这些水道以往就是吴兴水运干道,保养维持尚算得力,沈哲子主要做就是将这些水道稍稍修葺,务求能控制住每个转运节点。虽然每个节点转运量不可能超过余杭这种南北通衢,但诸多累加起来,总量却远甚于单独个余杭舟市。
框架搭起来之后,已经不需要这多人力投入。通过沈氏分宗所造成影响,可以不费成本将部分人裁汰出局。而些需要挽留对象,则通过别手段进行挽留。
于是分宗之后,沈充便继续留在家中,按照沈哲子和钱凤开出名单,约见和拜访些需要加深联络家族。
二月以后,会稽、余杭调集来物资陆续抵达吴兴。有充足物资补充,沈哲子底气更足,坐镇龙溪,将这些物资进行精准定点投放,而不是像最开始那样瓢泼大雨无差别往下撒。尽管如此,这些物资还是以肉眼可见速度消耗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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